“孩子大了，前些天出去辦展，學院裏的有同事跟我抱怨說孩子大了，越來越難管了。你說管他吧，他嫌你礙事，覺得你不懂他不理解他。可是你不管吧，又嫌你不關心他，不負責任。你和顧唯都是讓人省心的好孩子，本來我也不想多問。顧唯就不說他了，可是你啊，你就是太省心了。聽說上回去參賽被省裏的葉家欺負了？孩子，你要覺得替自己作主，為自己而活。”
“老師……”林心知眼圈紅了。
“林心知，我可以是你的老師，但，我可不想當你媽。當婆婆和當媽媽是不一樣的。我也不想騙你說，以後你就是我的親閨女什麼的……你要真是我親閨女，我怎麼寵著你慣著你都無所謂，可是，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你要自己想好自己未來要走的路，並堅定地走下去，無論遇到什麼樣的風雨。”
林心知看著她點點頭。
“我今天跟你說這些，是因為顧盼要回來了，我總覺得那孩子對小唯的獨占欲很強，甚至暗中做了不少事。”
“顧盼？”
“嗯，”方清平深吸口氣，“她在美國出了場表演事故，腿摔斷了，需要回來完成她的高中學業。”
林心知努力回想著她記憶中的顧盼是什麼樣的，好像是個愛笑的可愛小蘿莉，怎麼就……
“顧盼是我們收養的，盡管她可能存在各種性格缺陷，但她畢竟是我們一手養大的。”
“性格缺陷？”林心知不太明白方清平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她跟顧盼，怎麼想也沒有什麼衝突和矛盾什麼的，不是嗎？
“方老師，您……您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啊？”
方清平苦笑一聲：“與期說是苦衷，倒不如說是擔心吧。孩子，顧盼對顧唯的感情，恐怕不止是兄妹之情。”
林心知一懵。
“甚至上次姚靜陷害你的事，也跟她有關係。”
“怎麼可能……”
“是啊，我也很吃驚，怎麼可能？顧唯剛剛告訴我的時候，我也不敢相信，直到……直到顧唯陪她去香港參賽，而她在他杯子裏下藥。”
林心知一驚，一臉不可思議。
方清平一看她這個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憐惜地摸摸她的臉，“好孩子，你又不參加那些有的沒有交際會，有些風言風語自然是聽不到的。嗯，還好，要不是一個顧董事長的身份壓著，我也不喜歡去的。”方清平自嘲地笑笑，“顧姚兩家的關係原本不錯，現在人家到處都說顧唯是眼瞎豬油朦了心，怎麼會看一個要什麼沒什麼心機又重的女生。”
林心知漲紅了臉，低頭不說話。
“孩子，我跟你說這些，是擔心顧唯因為處處要護著你，現在還好，等到顧盼回來，到時候他越是護著你，你越要有苦頭吃。還有，你選文選理，要自己選好。不要去管他。你們現在還小，如果這麼小的年紀就已經被感情左右著去做人生的每一步選擇，那你們注定是走不長遠的。情深不壽。”
林心知看著方清平，腦子裏不停地顯現著各種各樣的畫麵，她不自覺地喃喃出聲，“那，要我怎麼做呢？”
方清平看著她，“你們相互喜歡，我不反對，你們相愛，我也不反對。但我會堅決反對你們因為感情而做出任何不理性的事，也不想看到你們誰因為感情而犧牲自己。包括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觀點，自己的主張，等等，等等。”
“老師是說，不能迷失自己？”
方清平點頭，“因為一份感情而成為更好的自己，是可喜的。這個更好的自己，不僅僅是大家喜歡，更重要的是，自己喜歡。一個人如果不會好好愛自己，我是不相信他有什麼能力或者，有什麼餘力可以去愛別人的。我這麼說，你能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