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知不是傻子,那麼多預照和蛛絲馬跡她不可能沒觀察到。
可她也不是上帝或神仙,僅憑一些蛛絲馬跡她也看不出什麼來。
畢竟她自己也隻是個學生,就像真看出些什麼,又能怎麼樣呢?
但至少有一點她明白,如果莫司晨來學校的任務之一就是保護她,那他的受傷就跟她林心知脫不了幹係。
至於傷他的人到底是誰?她今天沒有見到,據說那個人也沒討到什麼便宜,不過,遲早會見麵的,不是嗎?
林心知算了算,差不多也快了。
到了醫院,排隊掛號繁瑣又慢,李廉江直接掛了急診,又找了熟人,很快,X光片都拍出來了。骨裂。
莫小寒整個人都不好了。
李廉江倒是放下心來,又找醫生仔細地問了一下,嚴重不嚴重,什麼時候能好,能恢複幾成,不能做什麼,有什麼複健運動可以做……真是事無巨細。
醫生忙,把這活兒交待給小護士,小護士也是熟人,就一五一十地告訴李家少爺,注意事項都有哪些。
林心知陰著臉坐在莫司晨床邊一言不發,看得出來,她是氣著了。
趁著李廉江出去拿藥找醫生的功夫,她抽出一張紙巾來先遞給莫小寒,然後陰著臉問莫司晨:“到底發生了什麼?”
莫司晨現在疼出狀態了,咬著牙,臉上冒著冷汗,就這樣還強忍著衝她笑笑,搖搖頭。
“到現在你還不肯說嗎?”
他看著林心知的眼睛,那雙眼睛頭一回把情緒都裝滿了,原原本本地亮給人看:我現在很生氣,你最好說實話。
不知怎麼著,看著眼前的這個被守護者,莫司晨心裏有點發虛。他不敢麵對林心知的目光,就幹脆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看。
“你不想說?”
“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
“你不說,我也猜得出,是關於我的事,是嗎?”
莫司晨眼睛沒睜開,但手心裏的汗暴露出他很緊張。他扯著嘴角,笑笑:“你想太多了。”
“不。”林心知以一種極少見的語氣陰測測地說:“是我想的太少。”
“心知,做人難得糊塗。”
“嗬嗬,你倒是糊塗一個給我看看,你要是肯糊塗,不會受這一身傷。”
“這件事願不得別人,是我先挑釁他的。”
“是啊,以你莫司晨的為人,是什麼事能逼著你不惜先下手為強,逼著對方出手?”
“沒你說的那麼嚴重……”
“你還想怎麼嚴重?”林心知冷笑,“又或者,怎麼樣才算是嚴重?”
“林心知……”
林心知擺擺手,“我不知道你們哪兒來的錯覺,總覺得我需要保護。當然,我長這麼大,沒被人護過幾回,而被人護著的感覺……確實不錯。可這不錯的感覺是建立在我的朋友和家人都平安健康的前提下。莫司晨,你們自以為都是為我好,這個也瞞著那個也不說,你們不想讓我知道,那我也樂意配合裝傻。可是你們也要知道,一旦你們誰因此而受到傷害,這傻,就萬萬裝不下去了。”
莫司晨聽著林心知貌似平靜的陳述,敏銳在話語中,聽到了一絲絲的哭腔。他心中大痛,睜開眼,看著她,姑娘的眼睛果然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