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顧唯無語地拍拍腦殼，“我還以為你們都聊些什麼張家長李家短的，可原來你們就說這些不痛不癢的。”
“張家長李家短？誰要聽那些啊？我可不感興趣。多無聊？它們也不喜歡提的，無聊死了。”
“嗬嗬！難道天冷呼渴死呼之類的就不無聊？”
“哦，那你以為呢？活著，不就這麼些事兒嗎？張長李短，那都是別人家的閑事，隻有冷暖是自知的事情，不是嗎？”
……還真是。
顧唯笑笑，枕著雙手，躺倒在樹下，吐口長氣，“你說你這人吧……活得那麼通透幹什麼？說起這些都有些老氣橫秋的。”
林心知看了看他，“哦，你不喜歡嗎？”
顧唯也看了看她，“喜歡啊，你什麼樣我都喜歡。”
“真的？”
“嗯。”顧唯點點頭，看著頭頂那些被樹的枝葉切成了碎金的陽光，真漂亮啊……“我隻是覺得，自己對你的了解真的越來越少了。你就像個寶藏一樣。我也有些記不起你原來的樣子了。”
“那你是喜歡原來的我，還是喜歡現在的我呢？”
“自然是都喜歡的。”顧唯笑笑，“其實你也知道。人呢，作為高級動物，對感情的需要跟其它動物有所不同的。人類的情感滿足很大程度上是為了達到自我認同。像我，有人喜歡太正常了，你不也常說嘛？可是，被需要和被喜歡，真的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他扭頭看向林心知，“你以前的樣子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我也喜歡，不，應該說是更喜歡。我喜歡你，以前我以為是喜歡你這個人，喜歡你的品性，可是最近我忽然發現，不是的，可能我喜歡你，跟你沒什麼關係。你顧然是優秀的，心知，這一點毋庸置疑，可是這世上優秀的人何其多？我心心念念放不下的，是和你在一起時的那個自己。”
所以你說了大半天，不就是在自戀嗎？
如果是其他女生，難免會歪樓吧？
可是林心知聽懂了。她點點頭，“我知道。我也是的。世上優秀的人很多，對我好的卻隻有你。以前我是這麼想的。可是後來，越來越多的人，對我越來越好，而我卻越來越喜歡你。你說的沒錯啊，我們不是單純地喜歡著一個人，我們喜歡的，是那個在彼此身邊，慢慢成長的自己。”
顧唯笑著拉拉她的手，“我以前都是自詡聰明，但是對人的感情卻是很不屑的。我很欣賞我爸媽之間的感情，卻羨慕不來，他們之間相處的方式無法複製。後來我發現，每一對相愛的人，他們的幸福雖然大同小異，相處的模式卻各不相同。書說上，你對感情的態度，就是你對世界的態度。兩個人戀愛就像是兩個世界觀在發現摩擦碰撞最後達到和諧統一和共識。我覺得挺有道理的。我女朋友現在本事越來越大了，我也要自己努力才行啊。”
林心知大笑，“確實是越來越大了。我的腦子似乎越來越靈活了，體能也越來越好，每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這種充沛的感覺，很棒。”林心知扭過頭，很認真地看向顧唯，“所以，顧唯，我們申請提前保送吧。我不想在高中浪費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