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角度上講,莫小寒其實是莫司晨一手帶大的。
莫家已經有三代人在國家保密崗位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到現在已經是第四代,莫家人都自動跳過了莫小寒,把擔子壓在了懂事很早的莫司晨身上。
莫司晨是莫家收養的,對於他的真實背景,莫家守口如平,不過,莫司晨自己猜測,當年他們打掉天選第一個實驗室時,應該是救出過不止一個基因編輯兒。跟那些有目的有預期被散落或是販賣或是當成試管嬰兒的那些基因兒不同的是,那個實驗室的孩子,因為他們的特殊基因構成,被幾個特殊家庭收養了。這幾個家庭,都是身居特殊崗位,有一多半都是在保密單位工作。莫家隻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他們這幾個家庭,都知道有其他家庭的存在,但都不知道彼此是誰。
可是,基因編輯兒本身就對同類有種特殊的感應,比如……就像是莫司晨能夠感應到林心知也能感應到桑昆一樣。
工蜂對母蜂有所感應,可是,母蜂對工蜂就沒什麼感覺了,一隻女王蜂,不需要記住蜂巢成千上萬的工蜂不是嗎?
莫小寒推著莫司晨走出校門,兩個人拐了個彎,莫司晨站起身,把輪椅什麼的放到車了,絲毫沒有受傷什麼的跡象。
“哥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來上學啊?”
“快了,東南亞的任務結束,就需要料理這邊了。”
“很危險嗎?”
“執行任務嘛,哪兒有不危險的。”
“那你……”莫小寒看了他一眼,心想算了,反正問了他也不會說。
多少年來,莫小寒在這樣一個家庭裏,早就學會了什麼叫不該知道的秘密不問。想想看,如果你從小到大,你媽在開罐頭時不用工具,一個小拇指的指甲刀一樣鋒利地把罐頭瓶的鐵皮劃開……如果你爸打蒼蠅從來不用蒼蠅拍而是用的水果刀,一刀下去,說切蒼蠅左腿他絕不會給你切到右腳。你做何感想呢?
一句習以為常不足以形容那種:這點見識我還是有的,那種無奈。
因為她從來不知道爸爸媽媽哪天在家哪天又出去執行任務去了。
如果不是莫司晨,莫小寒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長大。
就連她人生中第一次來例假的衛生巾都是莫司晨給她買遙,他這個哥哥,一直在她生命中扮演著父親的角色。
而現在,這位如父的長兄,眼睛裏多了一個女生,那個女生是那麼優秀,優秀到莫小寒不甘心,眼紅,小嫉妒……都無從下手。
人家那麼優秀是因為人家努力啊,有什麼好嫉妒的?
別的不說,光每天雷打不動地早晚鍛煉跑步這一條,莫小寒就自問做不到啊。
林心知跟莫司晨一樣,都太自律了,更不要說他們天賦稟議……
啊啊啊,這就是傳說中努力的天才。
想到這裏,莫小寒歎口氣。
“說吧,就這麼幾分鍾的功夫,你一連歎了十幾口氣了,又胡思亂想什麼呢?”
“你們這種人,太讓人絕望了。”
“絕望什麼呢?”
“就厲害成你們這樣,怎麼跟你們爭啊?”
“為什麼要跟我們爭?”莫司晨有些好笑地看著她,“還有,什麼你們我們的,難道我們不是一家人嗎?”
“可是你們的天賦那麼好……”
“那又怎麼樣?飛鳥和魚都是在同一個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