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予易眸中突然暈染起陰鷙的怒火,隔著車窗玻璃,一把拽住了顧馨兒的衣領,像要把她整個人都燃燒殆盡:“閉嘴!別叫我哥!我沒有他這樣的爸,我爸早死了,顧馨兒,當年你不是死也不肯喊我一句哥麼,現在為了替你爸求情,連底線都不要了,你身為顧家千金的驕傲呢?”

“離家出走了,可以了麼?”顧馨兒深吸一口氣,衣領勒著脖頸,讓她呼吸困難:“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我爸一條活路?”

“當年我媽苦苦哀求他的時候,他放過她了麼?”溫予易冷漠更甚,怒到了極致,嘴角反而噙起了一抹薄笑,但那笑像沾染了地獄的惡魔,看上去陰森森的,如毒蛇盤旋在肩頭。

他猛地伸手將顧馨兒狠狠甩開,一字一頓:“寒冬臘月,我跪在地上,求他救命的時候,他又多看我一眼了麼?”

“既然他絕情無心,就憑什麼求我現在放過他?”

“這一切都是輪回報應,我會讓你在娛樂圈好好的活著,讓你知道一個人為了求生,還會墮落成什麼樣子,顧馨兒,好好的享受現在的生活吧,還能做女主角,你比你那個父親……幸運得多。”

顧馨兒渾身一軟,攤在了地上,手背在地上被磨破了皮,絲絲縷縷的血跡沿著破皮的傷口滲出來,疼得鑽心,可是身體的疼,都沒有心靈的痛苦讓人無助,仿佛頭頂懸著一把利刃,隨時都能掉下來,狠狠捅她一刀。

溫予易,其實差一點就成了她異父異母的大哥,可是……天意弄人。

以前他媽間接因顧父而死。

現在,他是回來報複的。

……

第二天,喬心安和小尾巴依偎著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母女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完全陌生的大床上,麵麵相覷。

“醒了?”又冷又臭的語調倏忽從門口傳來。

慕崢衍推著一個餐車,冷冷地走了進來。

喬心安腦袋還很疼,但模糊間又有一些印象,不至於完全斷片,懷裏的小尾巴卻一臉茫然,不由得問道:“爹地,你怎麼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乖寶寶,看來你把昨晚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了?”慕崢衍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赤紅的雙眸帶著一絲很詭異的怒火,讓小尾巴下意識往喬心安懷裏縮了縮,接著回憶昨晚。

可是她拚命的想,使勁的想,也想不出昨晚到底幹了些什麼。

她搖了搖頭,很誠實地眨眨眼,水汪汪的:“我全忘光了!”

瞧瞧,小寶寶就是這麼理直氣壯,慕崢衍憋了半宿的怒火無處發泄,一拳打進了棉花裏,隻能繼續鐵青著臉:“以後再敢喝酒,尤其是跟小妖,打斷你的小短腿!”

默了半晌,又補充了一句:“兩條。”

喝酒?對吼,她昨晚跟小妖姐姐去喝酒了。

酒一點都不好喝,她腦袋好暈,頭重腳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