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白相間，不仔細看，倒會覺得有絲美感。
她看見他手臂上方，也就是肩部以下的一點位子上，有一道約莫三厘米的口子，猩紅的血就從那道口子裏汩汩的往外冒。
傷口被血糊的一片模糊，看不清深淺程度。
“拿紗布和水。”司行舟說著，下巴微揚，輕點了下地麵上散落一地的藥瓶，末了補充一句，“還有棉簽和消毒水。”
顧玥然怪異的看了他一眼，語氣是滿滿的不信，“你還會這個？”
於她來講，像司行舟這種身份的人，就是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一天恨不得24小時都泡在工作裏，生了病自然有什麼醫療團隊急著排隊給他醫，他哪能需要學這些？
司行舟見她眼底訝然，眉毛一挑，說：“怎麼？不信我？”
顧玥然下意識點點頭，繼而又搖了搖頭，沒出聲，卻乖乖的從藥瓶堆裏準確找出他說的幾樣東西。
“用紗布沾點水，把血擦幹。”司行舟主動抬起胳膊，有條不紊的指揮顧玥然下一步動作。那語氣聽著仿佛受傷的人不是他似的。
顧玥然小心翼翼的，照著他的話，用紗布浸了水，慢悠悠的一點一點擦拭血漬，原本潔白的紗布，一遇上血，便被浸的鮮紅一片。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在顧玥然鼻尖蔓延。
快擦到傷口周圍時，顧玥然頓了頓手，掀起眼皮看了眼司行舟，問了句：“疼麼？”
兩個字，司行舟眼孔驟然一縮。
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目光炯炯的攫住顧玥然。白熾燈照射在兩人頭頂，燈光鋪灑一地，她的臉在燈影裏有些模糊，但那雙泛水的黑眸，卻尤為清亮。
兩人均未出聲，目光在空氣裏碰撞廝磨。這一秒，時間仿佛靜止。
顧玥然眼皮像是觸電般顫了顫，心髒在胸腔裏胡亂蹦著，她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連忙低下頭，強壓下剛剛那絲異樣之感，輕聲的叮囑了句：“可能很疼，你忍著點……”
司行舟淡淡的恩了一聲，眼底又恢複了以往清冷模樣。
女人的頭離他胸口不到五公分，他稍吸一口氣就能聞見她清淡的發香。香味很淡，但十分怡人，同他以往接觸的女人都不一樣，他調整呼吸，又輕嗅了口。
顧玥然見他一點都沒有疼痛跡象，膽子慢慢大了些，手速也漸漸加快，以前她上大學好像聽過一堂急救課說，傷口最好即使處理，避免後期感染。
她不知道他傷口多深，可潛意識覺得應該越快處理越好。
司行舟注意到她動作加快，手法雖生疏，但好在她足夠仔細，處理的還不錯。
他淡笑了聲：“還行，再快點。”
末了，冷不丁的補充了句，“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