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薑心淩低著頭，口中淡淡說出這三個字。
隻是，語氣雖然平淡，可卻落下了眼淚。
“你最不需要對我說的，就是對不起。”錢雷自嘲的笑了：“我們還沒離婚，作為你的丈夫，這些是我應該做的。”
薑心淩卻急忙清了清嗓子：“錢雷，我說對不起，並不是因為你到了這個時候還照顧我們。生死關頭，你不離不棄，這是你的仁義。可我這一聲對不起，是為我，還有我媽，這一年來對你的不公平而道歉。”
一年啊。
薑心淩雖然知道錢雷不容易，可很多時候，她卻受不了外麵那些人的話，受不了家族的排擠，忍不住的時候，就會向錢雷發脾氣。
而錢雷，卻是從始至終，一直都忍受著，還默默地想要幫她。
“能活過明天，再提這些吧。”錢雷苦笑，轉頭看向薑心淩。
初陽下，兩人這樣一邊劃著船，一邊說著話，但不上多愜意，但錢雷的心，卻暖了幾分。
他尊重薑心淩的一切決定，就連離婚，也是如此。
甚至都不需要羅翠霞的冷嘲熱諷，錢雷也是淨身出戶，因為他跟薑心淩結婚，為的並不是薑家的錢，而是喜歡薑心淩的人。
這一年來，他也知道薑心淩不容易，知道外麵的人都怎麼說薑心淩的。
薑心淩承受的，並不比他少。
更何況，薑心淩還是個女人？
所以在薑心淩決定離婚的時候，錢雷沒有絲毫掙紮，他覺得或許分開，是對這女人最好的保護。
可是，如果能夠在一起，錢雷又怎麼願意結束這段婚姻？
“錢雷……”
薑心淩忽然開口了。
“嗯。”
錢雷應了一聲，或是剛剛心中所想，心緒波動，聲音竟有著那麼一絲哽塞。
薑心淩抿著嘴，深吸了口氣：“如果能活著，我……我們、別離婚了。”
錢雷一愣，鼻尖當即一酸，眼眶也熱了。
“好！”
他堅定地回應了一聲，沒再多說。
而這句話，被噩夢驚醒的羅翠霞聽見了。
羅翠霞聞聲，心底冷笑，想來，自己這乖女兒是打著這個算盤，給錢雷點甜頭吃，那麼這個男人，就會義無反顧。
時至中午。
太陽火辣辣的，六人皆是口幹舌燥，雖然餓，但是看著壓縮餅幹卻吃不下去，因為此時他們更渴。
烈日下，就連羅翠霞都蔫了。
一陣海風經過，稍稍涼快了些，錢雷咂咂嘴，扒著船邊，看向遠處。
他這一看，當即心頭一驚，又清醒了幾分。
人在嚴重缺水的情況下，會產生幻覺。
高溫的海麵上，亦或者是沙漠中，會出現海市蜃樓。
那麼，他現在眼中看到的，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心淩，你看那邊，是不是有個島？”
錢雷這麼一說，船上所有人都起身望去。
“是、是島嶼，是有個島嶼！”
肉眼可見，島嶼上鬱鬱蔥蔥，如果沒有淡水，這些植物也不可能生長，更何況島嶼距離她們並不很遠了，那些樹頂上好像還有椰子之類的水果，一樣可以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