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這麼答複也是有自己的考慮的,祈豐儀式對於漠嘯部落十分重要,若是讓郎峰部落的使者留在這裏,不一定會出了什麼岔子,若是有了差錯,長老可擔當不起責任。
況且,郎峰部落和漠嘯部落即將要開戰了,把郎峰部落的使者繼續留在這裏,怎麼也說不過去。
皮坡心中雖然遺憾不能親眼看到侍衛所描繪的祈豐祭祀,但是也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隻是皺了皺眉。
從皮坡密密麻麻的胡茬中,衛兵們敏銳的察覺到了皮坡的不快,便唰的一聲拔出刀來,對準皮坡,長老更是退了幾步,離開皮坡的攻擊範圍之內。
皮坡見此,眉頭挑了挑,淡淡的說道:“不用等到明早,我今晚就走。把文書拿來吧。”
長老將文書傳給衛兵,衛兵再把文書傳給皮坡。皮坡看都沒看那一卷文書,毫不在意的隨便往懷裏一揣,也不擔心文書是否會損壞。
“族長說的對,這使者行為很是古怪,也太不按照常理出牌了,絕對不能讓他在我部落中就留!”長老見此,在心中暗暗的說道。
衛兵們看到皮坡收下了文書,也沒有暴怒的反應,便猶豫的舉起的刀放下,但仍有人懷疑警惕的看著皮坡。
皮坡在心中長歎一口氣,心中想到:“隻是自己就能讓漠嘯部落的戰士們如此的忌憚,若是漠嘯部落和郎峰部落打起來,漠嘯部落必輸無疑。可惜了不能看到祈豐祭祀,若是漠嘯部落戰敗,這輩子可能還見不到了……”
長老最後仔細的看了看皮坡,帶著一眾的衛兵才走開。隻剩下侍衛和皮坡還在原地站著。
皮坡眨了眨眼睛,想著一會兒便要去找阿基拉,心中不能看祈豐祭祀的遺憾就被衝淡了些。侍衛垂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皮坡的所有物件都帶在自己身上,他來的時候一個包裹都沒有,走的時候自然也不用收拾什麼。
小販兒的呦嗬聲讓皮坡重新的振作起來,腦袋一轉,便直勾勾的看向那個賣餅的小販。一張張被烤的金黃的大餅鋪在攤位上,聞著不斷襲來的香味,皮坡覺得自己又餓了。
兩步並做一步,皮坡走到小販的攤位前,粗著嗓子說道:“給我來一大張蔥油餅。”
這幾日皮坡老來這裏買吃的,所以小販看皮坡已經眼熟了,知道皮坡雖然看起來凶神惡煞,可實際上還是很講道理好說話的。
小販剛剛手腳麻利的把一大張蔥油餅包好,就聽到皮坡接著說道:“再來兩張韭菜餡餅。”
“好嘞。”小販家的食物分量大,普通人吃一張餅就能撐撐的,但皮坡買了這麼多餅,小販兒卻一點不懷疑他不能吃完,整條小吃街的商販都對皮坡的食量有信心。
“你看這些錢夠麼?”皮坡把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放在小販兒麵前。
小販兒點了點,便笑著說道:“少了幾錢,但沒有事,你下次來再給我……”因為皮坡時常光顧這條街,所以小販兒已經眼熟他了。
皮坡拿餅的手頓了頓,韭菜的香氣已經浸入了皮坡的鼻腔裏,皮坡有些不想放下手中的韭菜餡餅,但他還是誠實的說道:“我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小販兒卻不顯得驚訝,隻是手腳利落又烙出了一塊大餅,說道:“你這就要走了,那我再送你一塊路上吃……”
皮坡默默了收下,又仔細的看了看小販,才轉身離開。那買餅的小販沒有當回事,接著吆喝著,樂嗬嗬的買餅。
侍衛站在皮坡一旁,神色有些複雜,對於皮坡的離開,侍衛心中還是有些不舍的,但也無力挽回。
“祝你好運,我的朋友。”皮坡把一塊還熱騰騰的韭菜餡餅塞到了侍衛懷中,有些別扭的說道。顯然,皮坡是不長長表達自己感情的那種人,所以略顯羞澀。
“一路順風,我的朋友。”侍衛揮了揮手,目送著皮坡的背影漸行漸遠。
皮坡走的很快,顯然是要趕在韭菜餡餅徹底涼了之前,去送給小男孩。
阿基拉此時還在草叢中快活的抓著蟋蟀螞蚱,也不為了什麼,單純是覺得好玩而已,用這種遊戲來打發無聊的時光。阿基拉並不知道自己的新朋友正在快速向他趕來,還揣著小販友情贈送的韭菜餡餅。
直到了半晚,皮坡才到達阿基拉的村落。此時阿基拉正一個人呆呆的看著夥伴們一個一個人回了帳篷,腰部粗壯的母親揪著頑童的耳朵,硬生生的把他們拽回帳篷吃飯。無論是在中原的平民百姓家,還是在草原的普通人家,這種晚飯前叫頑皮的孩子回家吃飯的活動是沒有區別的。
阿基拉眼中露出羨慕,他已經沒有家人了,靠著村中人的救濟活著。雖然已經習慣,但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難免有些觸動。
“阿基拉,今天來我們家吃飯麼?”一位包著頭巾的大嬸拍了拍阿基拉的小腦袋,有些疼愛的問道。
阿基拉剛要快活的點頭答應,就看見遠處走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雖然那身影逆著光,看不清相貌,但是阿基拉還是一眼認出了此人就皮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