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爺淡淡掃了她一眼,反問道:“你嫁入侯府至今可受過委屈?”
盛玥心裏一淩,雖然已大概猜到此刻找她過來多半是為了嫁妝之事,但麵對君侯爺,她多少還是會有些緊張,畢竟能在朝中混得風生水起的人,不管心機智謀都不是尋常人可比。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免得都到了最後,反而大意失荊州。
她急忙搖了搖頭:“回爹的話,玥兒不曾受過委屈,不知爹為何突然這般問?”
“是嗎?”君侯爺聲音似乎愈發的低沉。
“嗯~”盛玥低垂著頭,腦中極力思索著君侯爺這般問話的用意,一時不知如何回話是最合適的,便隻敢輕輕嗯了一聲。
君士釗見她一臉膽小怯懦模樣,心裏升起一股說不出的煩躁。
想起稍早時候,他上完朝本已約了鍾尚書商談要事,卻被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明公公攔住,說是皇上有請,讓他去禦書房等候。
他心裏驚懼了下,琢磨著皇上為何事需要私下約他在禦書房談,而不能剛剛在大殿上直言?
是立儲之事?
要問他意見?
那若是如此,自己又該怎麼回答合適?
又或者皇上隻是想試探下他是否參與了黨爭?
這般猜想著,待走到禦書房時,他兩隻手的手掌心都滲出了汗。
禦書房內,皇上還未在,他隻得幹站著等。
因為心裏裝著事,他越等越覺得難熬,瞧了眼在門口守著的明公公,又隻能麵上極力強裝著鎮靜。
等到皇上換下朝服,著了便裝進來的時候,他連額上都微微沁出了汗。
他依禮行了叩拜禮,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緊繃,此刻心裏還在模擬著稍早時想好的怎麼回答等等皇上詢問起黨爭之事時他的應答。
隻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皇上召見他,根本不涉及朝政,居然隻是為了他新過門媳婦嫁妝一事。
他當場呆愣在了那,腦袋一片空白,後來回想起來,都忘記當時自己是如何回答的,定是有些語無倫次。
猶記得皇上意有所指的提醒,盛大將軍是他的肱骨之臣,而君愛卿更是他的心腹大臣,兩人一文一武都是他最重要最倚重的大臣,他們的子女還是他聖旨賜婚,他希望他們不要因為什麼誤會而起了嫌隙。
君侯爺當時心裏一直想著黨爭,還以為是皇上在暗示他什麼,又不知皇上將他與盛將軍一並提及是何用意,隻能一個勁表忠心。
不曾想,皇上卻峰回路轉,直言道:“大新皇朝素來民風淳樸,朕執政以來,還從未聽說哪家功勳之家的婆婆霸占媳婦嫁妝之事,但前幾日,朕去給母後請安時,卻聞您府上首開先河,竟出了這種事,愛卿是否可知?”
君侯爺露出了從未有過的震驚神色,不過他立即收斂了心神,急忙搖頭否認:“微臣不知,而且微臣府上也絕不會出這種事。是不是有人謠言中傷君侯府?”
皇上道:“既然太後特意與朕提及,多半是真有其事,愛卿回府好好處置便是,朕還是那句話,莫要叫兩家人生了嫌隙,愛卿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