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一個鏡麵般的密閉空間,她怎麼跑都仿佛在原地踏步,耳邊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和喘息聲,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那種驚恐、無力、茫然,急劇的開始腐蝕人心,讓她很快就變得有些力不從心。
她漸漸放緩了腳步......最後停在原地,彎著身,不停的喘著粗氣。
她怎麼會做這般奇怪的夢?
在這個除了自己隻剩空茫的世界待久了,其實比被妖魔鬼怪追殺更加令人膽寒。就好比人在麵對死亡的時候,其實死亡本身並不可怕,最可怕的反而是在等待死亡的那段時間裏漫長而無望的煎熬。
她該怎麼辦?該怎麼才能醒過來?
這個夢好長......
“有人嗎?有沒有人啊?”她再也忍受不住這種無止境的寂靜,朝著頭頂的方向大喊。
她想她怕是瘋了,這裏根本沒有任何遮擋物,若真有人,或者有什麼其他活著的生物,一眼便能望見!
可是人便是這麼奇怪,就算再絕望也想要嚐試一種可能,哪怕那結果已經顯而易見。或許隻有心存了希冀和僥幸,才能讓自己暫時的支撐下去吧。
她的聲音傳出去很遠,隱隱的還帶了幾聲回音……
無人應答。
其實心裏早就知道了答案,但心底依舊會忍不住會湧起陣陣失落……她頹然的蹲坐了下來……
***
日落日出,鬥轉星移,轉眼竟是半月有餘。
床上的身影始終沒有醒轉的跡象。
孫大夫幾乎天天被催著來桂禺居報道,連太醫院的那群禦醫也讓君元曄拖著關係請了個遍,然而卻始終沒人診斷出盛玥遲遲未醒轉過來的原因。
她的脈象平穩,身體體征也正常,完全就跟睡著了一般。
大夫們束手無策,唯有開了些補氣益血的藥,想著法讓人給盛玥灌下去,免得到時候這麼多天不吃不喝,沒病也給餓死、渴死了。
而唯一值得慶幸的事,隨著時間流逝,那胎脈倒是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有力。
孫大夫把完脈,歎了口氣,起身朝君元曄回道:“大少爺,少夫人今日的脈象同昨日差不多,性命應該無虞。”
君元曄從一開始的焦灼等待和期盼,到一次一次希望破滅,心裏被無盡的恐懼一點點蠶食和吞噬,他握緊了拳頭,極力壓住幾乎快要失控的情緒:“我夫人為何還不醒來?”他幾乎每次都會問一遍同樣的話。
孫大夫行醫這麼多年從未見識過這般奇怪的病症,體貌特征、心律脈搏完全正常,可是就是不見醒來,一開始他還會勸君元曄別著急,或許大少夫人自身機能需要好好休養,等休息好了自然就醒轉了。
可是這如今一昏迷都快大半月了,關鍵身體體征又都正常,他和禦醫們實在找不到病症,而如今少夫人又是有身子的人,更不好隨意用藥。
他老臉有些掛不住,頹然道:“這……老夫不敢妄言。不過,老夫近來翻閱一些疑難雜症的典籍,有提到心病之說……”他頓了下,抬眸打量了眼君元曄。
君元曄不耐道:“孫大夫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