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幽幽歎息一聲,說:“這一家子都什麼人?”
……
明海某一別墅內。
許沉放下電話後伸了個懶腰,他穿著米色的絲質睡衣,這個點他已經準備休息了。
他的房間並不大,隻有一張床,一個辦公桌,以及陽台。
他喜歡站在陽台抽煙,眺望天上的星空,每每到這個時間,他都會點上一根煙,端著一杯酒,站在陽台上靜靜的沉思。
在他的樓下,就是他老婆的房間。
結婚24年,兩人相敬如賓,沒有絲毫感情可言,唯一有過的親密接觸,不過是在24年前,結婚的那晚,他借著酒勁和她有了夫妻之實,待到妻子懷孕之後,就再也沒有碰過她,哪怕是最普通的肢體接觸也沒有。
是老婆長的不好看嗎?
不是,許沉的老婆名叫楊蓉,大家閨秀,從英國留學歸來,追求者從國內排到國外,絡繹不絕。風華正茂,身姿卓越,並且還擁有超高的閱曆和學識。
不管是從哪方麵,她都算得上是人中龍鳳。
那又是性格合不來?
也不是。
楊蓉性格極佳,從不和人爭吵,每天靜若處子,待人溫和,和她接觸過的人都誇讚她的人品極好。
歸根到底的原因,就是兩人都是家族的犧牲品而已。
當年許沉有自己相戀了七年的女友,結果硬被父親拆散。同樣,楊蓉也是意氣風發,回國想要為家族開創天地,可仍舊被家族強迫嫁給許沉。
自那以後,夫妻兩人就像是有了默契,許沉沒有負氣做出格的事情,沒有在外麵養情人,沒有和別人發生過一夜風流,始終自重其身,過著苦行僧一樣的生活。而楊蓉也從來沒有亂來,不會給對方無端的錯覺。
哪怕對方絲毫不在意,甚至犯了錯也會寬容的理解。
就算是這樣,兩人都沒有選擇逾越雷池一步。
隻是,人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暴發。
這一切的因果,許沉把它放在了許凝夢,自己女兒的身上。
就像是報複,自己的父親有多疼愛女兒,那他就對自己的女兒有多狠心。這是隱忍了24年的處心積慮,這是報複父親讓自己拋棄摯愛的方法。
所以他絕不可能讓任何人阻止這件事情,當年他的聯姻讓家族更上一層樓,那麼現在,他也要讓許凝夢的聯營,達到這個效果,這樣子,才能被辜負他這麼多年的付出。
許沉倒了杯酒,點了支煙,走到陽台上靜靜的看著不遠處,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不遠處的那棟別墅上。
二樓的燈光還亮著,他知道,裏麵有一個女人正等著丈夫回來。
而他也知道,她的丈夫在外麵養了小三,今晚說不定就在年輕漂亮的小三身前快活。
但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靜靜的看著,看著她的喜怒哀樂,來彌補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的遺憾。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打斷了許沉的沉思,他回過神,看著緊閉的大門。
楊蓉一般不會來騷擾他,這個時候敲門,估計是有什麼急事。
“進來吧。”
楊蓉推門而入,她年紀不過四十二,保養的極好,肌膚雪白,此時看著就跟二十幾歲的姑娘沒有什麼區別。
她端著一個托盤,盤子上是酒水和小菜,她笑道:“你今晚沒有吃飯,吃點吧。”
“不用了,你休息去吧。”許沉轉過身,補充了一句:“謝謝。”
楊蓉微微一笑,兩人相敬如賓二十多年,這種禮貌客套的用詞早就聽過無數遍了,她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我聽說,最近夢夢和一個司機走的很近。”
“我知道。”
楊蓉放下托盤,說:“我想去見見這個孩子。”
“想見就去見,不用和我說。”許沉的語調仍舊沒有變化。
“我希望她幸福。”楊蓉聲音顫抖了幾分:“我和你兩個已經不幸福了一輩子,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幸福。”
許沉笑了起來,走到楊蓉的麵前,語調毫無波瀾,說:“楊蓉,都幾十年了,你怎麼還這麼天真?”
“你非得把孩子逼死了才好?”楊蓉紅著眼眶問。
許沉轉過身,給了一個冰冷的回複:“如果她敢死,我倒是敬佩她,每年還會給她祭拜的。”
楊蓉深吸一口氣,已然見識到了丈夫的絕情,她抿著嘴說:“你等著吧,我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