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年底,京城的氣溫一日比一日涼。

皇甫絕一邊吩咐禦膳房多燉養身滋補的湯膳給她進補,一邊又命人將大批上好的裘皮貂絨做成各式鬥篷披肩給她取暖。

其它幾宮的妃子自然沒有這樣極好的待遇,但礙於顏若箏貴妃的身份,現在又被皇上如此恩寵,就算心底有諸多怨言,表麵上也絕不敢透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滿意。

顏若箏的身材極為高挑瘦削,宮庭裁縫精心剪裁的上等裘皮做出來的披肩穿在她的身上,任何人看在眼中,都能感覺到一股令人畏懼的高貴之氣。

皇甫絕一邊欣賞著她與生俱來的倨傲,一邊又在心底暗暗猜測這個女人身上,究竟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越相處下去,便越能發現她與納蘭貞貞之間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

積壓在心底多年的怨與恨,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發現而變得異常興奮和期待。

他理不清自己究竟想要怎樣一個結果,至少目前來說,他很熱衷於去從細節之上,慢慢發掘那些被她刻意掩飾的真相。

將換下來的幾套衣裳交給侍候的小婢拿出收好,顏若箏緩步走到坐在桌前的皇甫絕身邊,優雅的幫他倒了杯熱茶,坐在他身邊。

“聽說皇上下旨,命被囚於隸洲的六王返京祭祖。”

皇甫絕接過她遞來的茶杯,不動聲色的輕啜一口,眼底卻因為她所提出的問題而露出些許複雜的神色。

不要怪他會對這個話題如此敏感,想當年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納蘭貞貞的父親納蘭康,與皇甫祁的生母蓉貴妃是表親。

很小很小的時候,納蘭貞貞經常會隨著她爹入宮見駕,她與皇甫祁之間更是可以用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來形容。

那個時候,身為太子的自己因為要將大量的時間放在學習治國之上,兒女情長的時間自然比常人少了許多。

當他第一次看到納蘭貞貞的時候,她正與六弟皇甫祁在禦花園中捉迷藏。

自己被她認錯,抱住的那一瞬間,奠定了他想要不顧一切將她得到手的想法。

事後,他曾不斷的問自己,六弟之所以會發動那場逆皇案的最終原因,納蘭貞貞是不是在這裏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畢竟當年他能如此順利的將納蘭貞貞娶進太子府,與自己倍受父皇寵愛,並且頂著太子頭銜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此刻,麵對顏若箏狀似無心的一問,他笑了笑,答道:“就算他當年做了忤逆於朕的錯事,但他畢竟是朕的弟弟,皇室為數不多的血脈之一。”

顏若箏捧著茶盞,有一招沒一招的淺嚐著西湖龍井那特有的香濃之味,仿佛對皇帝給出的這種答案並沒有深究下去的意思。

皇甫絕卻並不想就此放開這個話題,鄭重其事道:“很多人都說朕在那次逆皇案發生之後,大量屠殺朝庭大臣,實乃暴君之行。”

“可他們到底有沒有想過,如果朕真的是個暴君,又何以在六王犯下那麼大的錯事之後,仍舊可以饒他不死?”

“陛下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