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彎彎,已是深秋了,兩旁的銀杏樹葉紛紛落下,染得山路金黃一色,甚是好看。
宋千凝坐在馬車內,探頭望了一眼這滿山的金黃,忽而歎息了一聲。
荷香好奇地瞧了瞧她,問道:“姑娘,離府都三年啦,這好不容易回府一趟,為什麼要歎氣?”
宋千凝搖搖頭,輕笑一聲,卻不回答。
荷香哪裏懂宋千凝的心思,一直嘮叨著:“也不知道府裏現在怎麼樣啦,夫人身體是否依舊康健,二夫人是不是還那麼盛氣淩人。雖然已經離府三年啦,但婢子可還記得那個一肚子壞心腸的二姑娘呢。”
宋白鳶麼……宋千凝在心裏冷哼了一聲:莫急,我這便回來找你報仇了。
京城。
三年未歸,長信城比以前更加熱鬧了。
宋千凝悄悄打量著街道,看著兩旁的茶館酒樓和吆喝著的小攤販,感慨不已。
荷香卻很興奮,對她而言,那高高的雲舫山實在是太無聊了,哪有這繽紛的京城好玩。
馬車一路緩緩地駛向相府,終於停在了門口。
守門的家丁上前來,恭謹地問道:“可是大姑娘的輿車??”
荷香已經在馬車前等著,上前一步道:“正是。”
姑娘回來的事情,雲舫山一早就告知了,這會有家丁上來,荷香滿心歡喜,以為是老夫人派人來迎接的,正打算扶宋千凝下來,未曾想那家丁又猶猶豫豫地說了一句:“二夫人有吩咐,老夫人六十大壽將至,而大姑娘外出靜養多年,如今回來難免有些……還請大姑娘體諒,從西角門入府。”
“你……你這廝好不是禮數!馬車裏坐著的可是宋將軍的掌上明珠!宋府的大姑娘!你竟敢讓大姑娘從西角門進府?”
那家丁看著也不像是作惡作勢之人,聽到荷香的責備,也有些尷尬,半晌才解釋道:“這是二夫人的吩咐,還請姑娘體諒,小的……小的也很為難。”
宋千凝將他們的對話盡數聽了去,不由得又冷哼了一聲,高聲道:“荷香,西角門便西角門吧,我們不計較這些。”
那家丁聽了,鬆了一口氣,謝道:“謝謝姑娘諒解。”
荷香雖然一肚子氣,但宋千凝已經開口了,她也無可奈何,狠狠地盯了家丁一眼,招呼車夫往西角門去了,隻是路上仍是憋不住滿腔的怒氣:“之前在府裏的時候,姑娘和夫人就備受欺負,偌大的宋府,竟也無人出聲言語半句。如今姑娘有雲舫山撐腰,也習得些許武功,還怕那二夫人作甚?姑娘難道忘了當年離府的初衷了嗎?”
宋千凝搖搖頭,語氣越發清冷:“來日方長,不急這一時半刻,且讓他們再得意一會罷。該報的仇,我一絲都不會落下。”
荷香望著馬車那晃動的簾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剛到西角門前,卻瞧見門內站了一位婦人,正焦急地往外探著頭。荷香愣了愣,才叫道:“夫人!”
宋千凝聽到荷香這話,連忙下了馬車。門內那站著的,不是她母親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