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上,眾多賓客已經等著了。皇甫西嶺也帶著一幹雲舫山的兄弟到來,嶄新的定王府門庭若市,顯得十分熱鬧。
高承衡果真是穿了便服來的,褪下龍袍的他,少了幾分讓人不敢接近的威嚴,在這喜氣歡鬧的氛圍裏,也一樣變得平易近人、笑容可掬。
聽從惠妃的建議,他是帶著高揚舜一起來的,這樣也不至於把對皇甫群之的寵愛表現得那麼明顯,多了一分君臣之禮。
對比高承衡的喜悅,高揚舜的表情可就沒那麼好看了。
他現在人群裏,望著穿著一身新郎服的皇甫群裏緊緊扶著宋千凝的手,心裏竟有些嫉妒,沉著的臉色在這一片歡呼中格格不入。好在眾人的注意力都在這對新人,倒也沒人注意到他。
“咳咳……”
喧鬧中傳來一聲輕微的咳嗽聲,高揚舜就站在高承衡旁邊,故而聽得十分真切,他扭過頭去,正好看到高承衡以拳掩嘴,小心翼翼地忍著。
高揚舜有些心疼,道:“父皇不舒服,不如我們先回去吧?”
高承衡卻笑了笑,放下了手,答道:“沒事,隻是輕微的風寒而已。”
雖說是輕微的風寒,但高揚舜心裏清楚得很,父皇這個風寒,已經拖了好幾天,楞是完全恢複不了。禦醫們越來越著急,父皇卻越來越不著急。
想著他帶著病也要來參加皇甫群之的婚禮,高揚舜看向皇甫群之的目光,頓時又多了一絲不善。
“拜堂儀式開始!請高堂入座!”
喜娘忽然又喊了一聲,正位上卻遲遲不見有人就坐。賓客們不禁小聲議論了起來。
皇甫群之笑容不改,對一旁站著的皇甫西嶺道:“師父,您請坐。”
皇甫西嶺有些訝異,仿佛沒聽清一般:“我?”
皇甫群之肯定地點點頭:“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對群之有再造之恩,理應受這一拜。”
皇甫西嶺聽了很高興,笑嗬嗬地往正位上一坐,側頭一看,旁邊的位子依然空空的。他想了想,又站起來轉頭對高承衡道:“皇上是君,群之是臣,既然皇上來了,那受這對新人一拜也是理所當然。請皇上也入座吧。”
聽到這話,高承衡已經不由自主地邁出了右腳,卻又在刹那間反應過來,連忙收了回去,笑嗬嗬地擺手道:“君臣就是君臣,怎麼能接受這拜高堂之禮呢。”
皇甫西嶺無法,隻得又坐了下去。
高揚舜卻將高承衡的反應都收入了眼簾,他皺了皺眉頭,眼裏又多了些許複雜情緒。
“拜堂咯!”喜娘興高采烈地喊了一句,賓客們都自覺地安靜了下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恭喜定王爺!”
“祝定王爺與定王妃白首齊眉!”
喜娘的聲音剛落,賓客們的祝福聲刹那間又響了起來,皇甫群之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抱拳道謝道:“謝謝大家賞臉,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