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揚舜看到皇後這個反應,哪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臉上閃過一絲苦楚,問道:“母後,我……是不是裴元皇後的孩子?”
皇後愣了愣,終究還是沉重地點了點頭。
高揚舜緊緊抿著雙唇,竟也說不出話來。
皇後不忍,又道:“皇兒,從小到大我是真的把你當做親生兒子一樣撫養,那些塵封的往事,我們就忘了吧,好嗎?”
高揚舜卻搖搖頭,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道:“母後,孩兒做不到。孩兒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父皇會這般忌諱?”
皇後眼眶泛紅,兩行淚珠禁不住流了下來,“皇兒,知道這一切對你並沒有任何好處。”
“母後,您知道我性子,向來不會輕易罷休的。”
聽到這話,皇後雙瞳微微張開,緊張道:“皇兒,聽母後一聲勸,今日過後,就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吧,若是惹惱了你父皇,後果不堪設想啊!”
“可是父皇由始至終都記得不是嗎?孩兒有權利知道自己的身世!”
皇後卻出乎意料地堅持:“皇兒,你莫要再問了,這件事,我是不可能說與你聽的。不光是我,這宮裏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向你透露一丁點消息。”
高揚舜忽然笑了,笑意中帶著莫大的淒楚:“母後,你明知道,越是這樣,我心就越不安。他日若是皇甫群之卷入黨爭,以父皇對皇甫群之的偏愛,你覺得孩兒能有多少勝算?而母後您,會堅定地站在孩兒這一邊嗎?”
皇後卻皺皺眉頭,道:“皇兒,我早就與你說過,太過患得患失,可不是好事情。眼下你從哪兒看得出來定王爺會與你爭奪皇位?”
“現在不會,以後呢?”
皇後有些恨鐵不成鋼,連連搖頭道:“皇兒啊皇兒,你現在哪裏有點身為儲君應有的樣子?”
高揚舜忽而有些憤怒:“什麼才有身為儲君應有的樣子?皇甫群之那樣的嗎?”
高揚舜的聲音忽然提高了不少,皇後不禁愣住了,呆呆地望著他好一會,才失望地揮揮手,道:“皇兒,你現在太不冷靜了,先回去吧,待你冷靜些了,我們再討論這個問題。”
高揚舜卻拱手行了個禮,臉上多了一分冷峻:“孩兒知道無論如何母後都不會告訴孩兒當年的事情,孩兒今後絕不會再多問一句。”說著他便轉身離開了正殿,全然不顧皇後在身後呼喊。
皇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既是初春時便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為何忍到現在才來詢問?皇兒這性子,斷不可能無緣無故去翰林院翻那些野史……
想到這裏,她臉色頓時一沉,停住了腳步,吩咐道:“讓太子妃來見我。”
高揚舜出了椒房殿後並沒有直接回東宮,所以宋白鳶被皇後召去的事他並不知情。
宋白鳶得知皇後召見,也心知並沒有什麼好事,但畢竟是母後,她不得不去。
進了正殿,恰好看到皇後正黑著臉坐在主位上,宋白鳶不禁倒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行禮道:“兒臣給母後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