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之後我就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本來隻是想讓他隨便說說吹吹彩虹屁啥的,沒想到這娃心眼這麼實,還真給人家挑出毛病來了,我趕緊打圓場,“啊…凡那,你是不是有點太挑了,反正我覺得是已經是人間美味了。”
常威拿起杯子喝了口酒,緩緩對常維楨道:“維楨,你覺不覺得這個魚片跟我們以前來吃的時候擺法不太一樣啊。還有,我記得之前是在他這吃過烤玉子對吧。”
常維楨點點頭,“阿義,我可不是褒貶,老實說,你們是不是換廚子了?”
阿義看著席凡,挑拇指道:“服了,看來您真是行家。不瞞你們說,今天真有點特殊,也是我對不住各位,之前那位老師傅好不蔫兒的生病了,本來今晚就沒打算做河魨。可威哥點名要,我肯定要給上,就讓師傅的大徒弟給做的,招呼不周啊。”
閔子芩問他:“生病,生什麼病了?”
“不知道啊,他徒弟說早上還好好的,中午之後就暈暈乎乎的躺床上,上年紀的人也不愛去醫院,就說躺躺得了。弄河魨最考究的還是處理,這個狀態哪敢讓他上啊,他徒弟雖然技術還達不到那個水平,但肯定是過關的,我就讓他做了。”
我指了指閔子芩,“要不再給你推薦個行家,這位可是杏林世家,讓她給你們老師傅瞧瞧咋樣。”
“喲,那再好不過了,他脾氣倔,死活不去醫院,你給看看,至少讓大家安安心。”
閔子芩也不扭捏,說走就走,阿義喊上菲姐,一行人去了別墅後邊,老師傅就在這住。看這規格還挺不錯,廳裏還圍了一個小花圃,有一棵不小的枯樹造景,我扶著欄杆道:“這造景不賴啊,整棵樹枯了之後移植過來的嗎?”
阿義一愣,“啥枯樹?咦?媽呀!我的紅豆杉怎麼這樣了!姐!”
菲姐也是頗為驚異,我指著那棵枯樹道:“這是紅豆杉?冬天掉葉子這麼厲害啊。”
閔子芩搖搖頭,“紅豆杉是非常耐低溫的植物,能夠抗得住零下二十五度的低溫氣候,對環境的適應力相當強,所以肯定不是掉葉子。”
她小心地掐下一根紙條,又聞了聞,“這根枝條已經完全枯死了,這棵樹像是生病了,正在逐漸幹枯,要是放任不管的話,要不了幾天就真成枯樹造景了。”
菲姐喊來工作人員,責問是怎麼回事,工作人員顯然也給嚇呆了,“怎麼會呢,我早上澆水的時候,明明還是綠的啊。怎麼一天時間,葉子全掉光了?老板你看,這一地的葉子都還在呢。”
我們低頭一看,果然滿地的落葉,如果工作人員沒有扯謊的話,難道說這棵樹就是在短短的一天時間裏掉光了所有的樹葉?怎麼聽起來跟一夜白頭似的。
閔子芩看了看,“走,先去瞧瞧老師傅。”
進了房間,布置倒是簡單,一個約莫六十多歲的大爺正躺在床上休息,我們進來他也沒什麼反應。閔子芩搬了張椅子坐在旁邊,從被窩裏掏出手來搭了個脈。品了良久,又看了看大爺的氣色,有些慘白,翻了翻眼皮和嘴唇,最後還趴在大爺臉上聞了聞。
大爺的徒弟聽說有大夫給看病也趕了過來,見閔子芩已經收了架勢忙問:“大夫,我師父他怎麼樣?”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昏沉的?”
“大概是上午,早上起來的時候師父精神還挺好的,跟我們一起檢查送來的食材,沒看出有什麼問題。後來我在後廚盯著水台,就沒在意,中午喊他吃飯的時候他就躺在床上了,隻說是累,我也沒敢打擾,就讓他休息休息。結果傍晚也沒起來,我進來勸他上醫院瞧瞧,他隻說睡一覺就好了。”
“你們早上吃的什麼?”
“統一的早飯,大家都一起吃的。”
“你們沒有覺得不舒服?”
“沒有,除了我師父,其他人都沒什麼問題。大夫,是不是他年紀大了,吃壞什麼?”
閔子芩洗了把手道:“不是吃壞了,如果食物有問題,那你們全都有問題,因為他現在的情況,是中毒。”
“啥,中毒!”
菲姐道:“不會吧,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呢?”
“原因我暫時不清楚,隻是根據情況來看,確實是中毒,而且毒性很強。”
那徒弟急道:“那怎麼辦,趕緊送醫院麼。”
我穩住他,“別急,倘若是別的,就送醫院,不過中毒嘛,閔大夫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