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坐在棋盤一側的男子帶著兩尺高帽,高帽上帶著一圈金線一圈銀線,頭發是打著卷的,耳朵上仿佛姑娘一般帶著荔枝大小的玉環。
“這兩尺高帽的男子,不是廣元域的人吧?”蘇澤輕聲說道。
“這我也不知道,就是被邀請的次數多了,將這些細節都看的清楚,應該絕對不會有錯。”烈陽聖女說道。
蘇澤雖然是用的疑問語氣,心中卻已經確定,對方的確不是廣元域的人。被棋盤害死的人中,有的是廣元域的衣著打扮和模樣,有的是和他差不多的風格打扮。
“難怪船家的師門如此敵視外來者,這種惡毒陰險的家夥來一個就是遺禍無窮。寧不敗是一個,這個棋盤中的靈,又是一個。”
心中想著,又看到烈陽聖女依舊懷抱著棋盤,蘇澤問道:“你現在不能放開棋盤嗎?”
烈陽聖女搖搖頭:“我如果放開棋盤,立刻就會被邀請下棋。我即便自己能夠抵擋下棋,久而久之也是精疲力竭,最終還是要被迫進行下棋。與其如此,不如不放開棋盤,那樣我還輕鬆一些,至少不會精疲力竭,被邀請下棋的次數也會少一些。”
蘇澤微微搖頭,用四個字評價這種行為:“飲鴆止渴。”
既然棋盤不想要離開烈陽聖女身邊,那就必定是靠近烈陽聖女身邊有好處,或者離開烈陽聖女身邊有壞處,無論哪一種情況,能不順應它的要求還是不要順應它的要求。
越是順應它,它就會越強,越厲害,就越是難以解決掉,越是難以從烈陽聖女身上根除,這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這個道理,烈陽聖女因為精疲力竭,半年來連正常思考的時間都不多,很可能想不到。烈陽聖主和烈陽聖子應該能夠想得到,不過他們也是對這樣棘手的局麵束手無策。
其實這件事,最為快刀斬亂麻的方式,就是最冷血無情的方式,將棋盤靈具和烈陽聖女一起摧毀,應該就能夠徹底解決隱患。
不過,蘇澤不會這樣選擇,在此之前,他還是盡可能嚐試一下其他辦法。
站在烈陽聖女麵前,示意她端著棋盤走到桌子邊。
蘇澤說道:“放下。”
烈陽聖女有些畏懼:“我有點不敢放下……”
蘇澤微笑一下:“放下就好,你們都把棋盤當做器具或者擁有邪惡本能的靈具,在我看來,棋盤內應該是有一個人的意誌在裏麵。就算不是意誌,也是一縷可以獨立思考的念頭。”
“能夠完成這件事的,至少也是神感境界的武者,已經不是我們廣元域的武者能夠抵達的程度。”
“我們不必害怕,棋盤內的這位對我們惡意並不大,我們對棋盤內的這位也沒有太大仇恨……”
他這話是說著好聽:棋盤內的這個家夥害死人無數,豈能是輕易放過的?而且惡意極大,根本是有機會就可以將所有人都害死的那種惡意。
但是,這話並不是說給眾人聽的,而是說起棋盤聽的,自然是輕描淡寫地將矛盾往小了說,實際情況蘇澤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