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祥不知道誰是喬布斯,也不想知道,此時的他已然站上了人生巔峰,遙望滁州城,壯懷激烈,就差臨江賦詩了。
此時滁州城裏的知州劉大鞏、太仆卿李覺斯率領士民決意死守,想想鳳陽城陷,隻是朱重八爸媽的墳被挖了,崇禎皇帝都能殺了楊一鵬泄憤。如果把孝陵所在地南京的屏障滁州丟了,你信不信崇禎皇帝會把劉大鞏、李覺斯判處犬決?因此高迎祥雖然頂著城上大炮百般進攻,就是攻不下來,不但攻不下來,還被劉大鞏出其不意燒了不少雲梯。
按說攻城器械都被燒了,也該知難而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江南的美女對高迎祥這個西北漢子有著致命的誘惑力,高迎祥不但不退,攻擊反而更加猛烈了,想想此時北方因為連年戰亂已經滿目瘡痍,都到了人吃人的地步,要是能渡江攻占江南繁華富庶之地,豈不妙哉?所以原諒高迎祥吧,他也是有自己的想法滴。
這個想法注定是無法實現了,因為盧象升、祖寬等人在滁州城即將淪陷的時候終於趕來了。此時滁州城西門、北門外的羊馬牆已經被流賊攻陷,而更多的攻城隊伍扛著雲梯正在肉搏攻城,形勢萬分危急。
滁州城外的流賊正在忙著攻城,人來人往,塵煙四起,高迎祥等人怎麼也不會想到盧象升、祖寬就隱藏在這塵煙之後隱秘地接近了流賊隊伍。天剛剛放亮的時候,隱藏在塵煙之後的盧象升、祖寬出其不意開始了進攻,以祖寬率領的三千關寧鐵騎為前鋒,盧象升以火攻三營為後勁,並且親率三百騎兵往來督戰,膽敢有不前進的,直接斬殺於馬下。
憋足了勁決定死磕的雙方在滁州城東的五裏橋展開史無前例的大決戰。
祖寬不愧是身先士卒的猛將,一馬當先衝擊賊陣,流賊也拚命了,蜂擁而至和祖寬死磕,官軍將領羅岱、楊世恩等人在扛著尚方寶劍四處巡視的盧象升的督戰下也追隨祖寬踴躍奮擊,戰鬥結果是驚人的,坐擁數十萬流寇的高迎祥、張獻忠等人居然又大敗。
如果是別的將領,象征性地追一追,把流賊趕出自己的防區就行了,幹嘛那麼較真呢。盧象升是個比較較真的將領,親自率領眾將一路追殺五十裏,斬殺賊首搖天動,從朱龍橋到關山,流賊死亡很多人,很多很多人,多到滁州城外的一條波浪很寬的河流都被屍體堵塞流不動了,“賊連營俱潰,逐北五十裏,朱龍橋至關山,積屍填溝委塹,滁水為不流”。
這一戰打的高迎祥、張獻忠等人很疼,從此徹底放棄了直下南京的想法,轉而向北進攻壽州,不能下,折而向西攻打歸德(今河南商丘),又被另一位遼東籍將領祖大樂擊敗,隻好繼續向西走密縣、登封。
可能是覺得和李自成在一起走得慢,高迎祥和李自成決定分兵,分別進攻南陽、裕州(今河南方城),年景不好,弟兄們分開試試運氣吧。很不幸的,負責救援裕州的是盧象升。不知道是不是盧閻王有超人的第六感,預先知道李自成必成明王朝心腹大患,所以超級重視他,崇禎九年二月,在裕州城北的七頂山就把李自成截下了。
和盧象升一起等候李自成的還有祖寬、祖大樂、羅岱等老熟人,總而言之,盧象升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把此時能打的不能打的都帶來了,這樣的陣勢,就算把此時的李自成和高迎祥、張獻忠全綁在一塊都沒戲,何況是連敗之下的李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