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淩風走過去,來到他的麵前,發現這個僵立著的雕塑非常年輕,大概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稚嫩的臉龐上沒有一點血色,雙目無神地注視著前方,空洞的目光裏沒有一絲生機,身上的麻布緊身衣靠上濺滿了殷紅的鮮血。他的手裏緊握著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劍峰向下,如拐棒一般拄在地上。
羿淩風舉起了手中的碧血龍魂劍,冷森森的劍氣立刻從劍身上飄散出來,籠罩在了雕塑的身上。雕塑的身體戰栗了一下,癡呆的目光突然煥發出了一絲生機,但卻充滿了恐懼與絕望。身軀開始劇烈地顫抖,那張嘴也動了起來,顫抖著發出了斷斷續續,結結巴巴的聲音。
“別……別殺我!我……我……我不想死!不……不……不想死啊!”
說著,那活了的雕塑倒了,扔掉手中的長劍,“噗通!”一聲跪俯在地上,一邊涕淚橫流地求饒,一邊如雞啄碎米一般磕著響頭,額頭上鮮血淋漓,腫起了一個大大的包。
望著這個正在花季的稚嫩生命,羿淩風手軟了,他垂下了握劍的手,凝視著連連叩頭的少年。過了片刻,他才開了口,厲聲道:“起來!我有事要問你!”
“饒命!饒命啊!”少年仿佛未曾聽到一般,仍在不停地磕頭求饒。
羿淩風和緩了一下語氣,說道:“不要害怕,我問你話,你要老實回答,這樣我就饒了你。不然,馬上讓你人頭落地!”
少年聞聽此言,仿佛看到了一絲生的希望,急忙說道:“大俠!隻要您……您饒……饒了我,我一定……一定盡我所知,老……老實回答。”
“嗯!”羿淩風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我隻問你一個問題,隻要你說實話,我就饒你一命。”
少年麵露喜色,急忙回答道:“我一……一定說實話,絕……絕無謊言。”
“好!我問你,你們的溫青冥溫院長去了何處?幹什麼去了?”羿淩風問道。
少年忙不迭地急忙回答道:“聽……聽我們教習說,溫……溫院長去……去了蒼溟城裏。聽說,蒼溟城郡王關……關王爺被刺,溫院長去蒼溟城裏看望王爺,打探虛實去了。”
“何時去的?”羿淩風又問道。
少年回答道:“今……今天早……早上!”
忽然,羿淩風的腦海裏出現了在來武院的路上遇到的那位老者和幾個隨從的身影,他急忙問道:“溫青冥是不是一個身穿灰袍,白發長髯,背背長劍,腰懸紅葫蘆的老者?”
“是!是!”少年連連點頭稱是。
羿淩風又追問:“跟隨他的是不是還有幾個年輕的隨從?”
“是!是!那都是他身邊得寵的幾個嫡係弟子,因為天賦出眾,被院長收為親信弟子,每日跟在院長身邊,得到了院長的真傳。”少年答道。
“嗯!我知道了,你走吧!”羿淩風說著,揮了揮手。
“是是!謝謝大俠!”少年千恩萬謝,站起身來。
羿淩風轉身便欲向武院議事廳走去。
突然,寒光一閃,一柄鋒利的長劍刺向了羿淩風的後心……
羿淩風飛身躍出丈外,回頭觀看,他驚異地發現,偷襲他的竟然是自己放過的那個求饒的少年。此時,那個少年見暗算不成,急忙轉身向武院大門奔去。
“混賬東西,哪裏走!”羿淩風怒喝一聲,身形陡然一掠,飛身從少年的頭頂躍過,輕飄飄地落在少年的麵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少年急忙收住腳步,手擎長劍,驚恐地望著羿淩風,目光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羿淩風用碧血龍魂劍尖利的劍鋒指著少年的鼻尖,厲聲問道:“混賬東西,我念在你年紀輕輕,又苦苦求饒的份上饒了你,放你一條生路,讓你逃走,你為何又暗下毒手偷襲我?”
雖然天氣寒冷,少年的麵頰上卻淌滿了汗水,五官扭曲,本來十分英俊的麵容變得猙獰可怖,身體雖然在瑟瑟發抖,但他還在努力地挺立著,盡力不使自己倒下去。聽了羿淩風的問話,他咽下了一口唾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絕望的目光裏流露出刻骨的仇恨,凝視著羿淩風,咬牙說道:“羿淩風,你問我為什麼要暗算你,那好,我馬上就告訴你。那是因為我恨你,你殺了我們武院這麼多人,我們一個好好的武院就這樣毀在你的手裏!我成為武道至尊的美夢也毀於你手。我要為武院死難的師尊教習們報仇,為武院的同門們報仇,為我那破碎的夢報仇!所以我要殺了你,除掉你這個殺人的魔王,除掉你這個武院的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