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軍這次沒有和羿淩風抬杠,而是重重一點頭,那些幽州城裏的兄弟,能夠堅持到現在,也是他發自內心尊敬的戰士。
眾人很快散去,督促戰士們和百姓們做好休整,雖然大雨磅礴,但在眾人的心底,卻仿佛點燃了一口小太陽似的,幹什麼都有勁兒。
“哎,還是太冒險了!”
等所有人都聽不到了,倪紅豔這才幽幽的歎息了一聲,她雖然沒有駁回羿淩風的冒險計劃,還會幫著他完成,可心裏的擔憂實在是不吐不快。
“沒有什麼冒險的,早在匈奴人不敢強攻幽州城,而是來圍堵破軍他們,我就已經知道,他們怕了,根本不敢再和我們打城池攻防戰,這樣的敵人,隻會是烏合之眾,更何況,老天爺都在幫咱們呢!”
羿淩風冷冷一笑,不在意冰冷刺骨的寒雨,靜靜的看著很快寂靜下來的戰場,一個個身影鑽進了臨時搭好的帳篷裏,起碼能夠遮風避雨,居然有此起彼伏的鼾聲從帳篷裏傳來,軍民們實在是太累了!
破軍抬頭看了看連綿不絕的雨滴,也露出一個放鬆的笑容,這一場大雨下來,荒郊野外肯定會變得泥濘不堪,匈奴人就算再怎麼馬術精湛,想要再這樣的大雨當中長途奔襲,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減慢速度就不用說了,士氣也是一個很沉重的打擊。
等他們到了幽州城下,麵對以逸待勞的幽州城守軍……
匈奴人原本準備一超強的機動速度來拖垮羿淩風眾人,可萬萬沒有想到,在蠻橫的天威麵前,他們的算計,竟顯得如此可笑。
而看著好像落湯雞一樣的匈奴騎兵,幽州城上的守軍都忍不住要笑出聲來了,不等匈奴人沾了水的弓弦發射出軟綿綿的箭矢,沒有絲毫威脅,守軍們已經準備好了霹靂車,等著欣賞敵人哭爹喊娘的壯觀場景。
“放!”
身為守軍的指揮官,大寶卻沒有任何嬉鬧的心思,他無論到何時,都要作為城頭最冷靜的那個人,隨著他冷酷的命令,一枚枚巨大的石彈,便狠狠砸向了匈奴人的騎兵,匈奴戰馬就算再怎麼靈活,隻要碰上一點兒,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頓時,瓢潑大雨中,便飛起了點點血花,瑰麗而殘酷。
天時、地利、人和!
三者皆已不在匈奴人這一邊,大寶也是這樣都守不住幽州城,那他也就沒臉見羿淩風了,匈奴人雖然沒有這麼概括性的兵法,但在長久的狩獵和搶劫的過程中,也明白了一些粗淺的道理,這樣不利的局麵,他們最好的選擇,就是撤退。
可是,兩千同胞就那麼被坑殺在幽州城中,他們……不甘心啊!
而這不甘心,隨著羿淩風帶領稍作休整的軍隊出現在地平線上,也宣告瓦解了,又是那一聲熟悉的呼哨,匈奴人就在淒風苦雨中,閃電便的衝出了羿淩風他們即將形成的包圍圈,丟下幾具倒黴的屍體,就那麼揚長而出,即便破軍想要帶著臨時組建的騎兵隊,也追之不及,隻能望洋興歎。
而隨著匈奴人的退去,暴雨連綿下了半天的天空,突然晴朗起來,真的好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幫助羿淩風他們似的,幫他們度過了難關,就悄然退去。
在一片歡呼聲中,剩下的軍民終於帶著一半糧食,走進了幽州城,雖然不多,但也足以讓幽州城的軍民暫時擺脫饑餓的困境了。
羿淩風登上城頭,抬頭望著刺破陰雲的太陽,眼神中說不出的複雜,嘴唇微微蠕動,喃喃自語道:
“這……就是你的手段嗎?”
“哎,也隻能幫你到這裏了,算是……你救出阿醜的報答吧!”
似乎超越了時空,此刻的中原南部,名為益州的大城當中,也有一位白袍儒士,孤零零的站在城頭,望著碧空如洗的藍天,歎息一聲,卻忍不住咳出一口血來,就連他額前的發絲,都多了一縷雪白。
而在不遠處的官道之上,一列浩浩蕩蕩的隊伍,正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想什麼呢?”
倪紅豔走到羿淩風身後,伸手捅了捅羿淩風的肩膀,羿淩風這才從這場隔空對話當中醒轉過來,微微一笑:
“沒什麼,想起一個……裝神弄鬼的朋友。”
羿淩風輕鬆一笑,似乎放下了什麼重擔,其實,就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和那位遠在千裏之外的“神人”隔空對話了,那種感覺太玄妙了。
隻是,羿淩風本能的感覺到,這場早來了幾天的暴雨,顯得有些突兀了,剛好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又在危機結束之後悄然退去,如果這是巧合,那羿淩風隻能感謝天公作美了。
看到倪紅豔那疲憊中帶著興奮的俏臉,羿淩風終於回過神來,假裝嚴肅的說道:
“立刻命令戰士們休息,盡量節省糧草留給幽州的百姓們,等司馬懿帶著大軍趕過來,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