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牧野之戰
一
一個驚天的秘密，我是後來才知道的。
——那個追擊我們的帝辛的人，並不是姬發，而是一個酷似姬發的周人壯士，是來自有莘國的杞寶生。
我這麼一說，你就明白了，杞寶生是太姒的娘家人。是太姒當年隨嫁到周國的後生壯士，太姒的娘家人，那時候，他還是個小孩子，還在繈褓之中。現在，他與姬發一樣，已經是四十開外的壯漢了。
我後來才知道，這個太姒，將她帶來的有莘國的隨嫁人員，都安插到了姬昌的幾個兒子與得力大臣的身邊。
唉，這個姬昌，在我們大殷的都城這個富貴溫柔鄉裏呆的時間太長了。他早已沒有了立馬疆場的霸氣，他更不願意向他的泰山之國舉起刀槍。
何況他又不是不知道，季曆被殺之事，根本就怨不得我們大商。如果季曆一直好好地與我們大周相處，我們的武祖哪裏會橫遭他的暗算？而他哪裏又會招來殺身之禍呢？
不說了。這些傷心的往事。我後麵慢慢地說。眼下，大戰在即了。
既然追擊我們的帝辛的是假姬發，那麼真姬發現在在哪裏呢？
另一個更加驚人的秘密就是，扮作姬發衛隊的人中，有一個人，竟然就是真的姬發。
那個剛與我們的帝辛衛隊剛一交手便敗下陣來的人，就是姬發。
姬發體力不支，第一個敗下陣來，回到營中。
既然說到這份兒上，我將我後來所知道的就現在全告訴你。
驚天秘密還有：
這個時候的姬發已經重病在身了，他根本已經無力上陣打仗了。在向牧野行軍的過程中，姬發已經無法在馬上端坐了。他一直臥在他的車仗裏。他的病已經非常重了。他經常胸悶，咳嗽。夜裏常常做惡夢，出虛汗。任怎麼治療，都無法起效。出戰帝辛，實在是另有隱情。
更為驚人的秘密是，姬發病重，連我們的帝辛都知道了。我們的帝辛派在周那裏的細作，不斷地向我們傳遞著這樣的消息。
所以，也難怪我們的帝辛一聽說姬發打來時，根本就不相信。也絕不相信姬發有一天會對大商下手。
姬發扮作衛兵從陣上敗下來後，立即從衣兜裏掏出他的禦醫為他配製的藥丸。這種藥丸主要成分是紫蘇、杏仁和生薑。禦醫已經安排好了，要多配些藥在身邊，隻要出現狀況，就立即服用幾粒。而其他時間，他隻能在車仗裏靜養。
但這一天，薑子牙安排他隨假姬發出戰我們的帝辛。薑子牙的考慮是，如果帝辛識破了假姬發的行藏，真的姬發就得露麵。
誰能想到這一著啊！
真他奶奶的高明的一著棋啊！
姬發回到陣營中時，立即進了車裏。薑子牙連忙也爬進姬發的車子裏，詢問下一步該如何辦？
姬發一個勁兒地咳嗽。說實在的，這一路走來，姬發非常疲憊。當時，他根本不想前來商都。周的行政中心剛剛搬遷到鎬地，與舊都隔河相望。現在，他和部隊涉過了這條大河，也就是著名的黃河，然後一路向東，向著大邑商進發。
在孟津的時候，在主持告天儀式的時候，姬發就在猶豫，現在，他們是準備攻打一個強悍無比的帝國。極有可能，現在帶出來的四五萬人馬，會全軍覆滅。這一來，我又成了什麼？我又怎麼對得起這些士兵的家人？我又怎麼可以利用這些士兵的性拿去博得我以及大周的利益？
何況一路走來，遭遇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凶兆。第一次占卜時，龜甲顯示不吉。在眾人疑惑之際，又有風雨暴至，於是群公盡懼。可是，這個薑子牙將龜甲扔在地上說：枯骨朽草知道什麼吉凶！不要猶豫，抓緊出兵。
大軍到汜，突然洪水泛濫，擋住了去路。姬發於是發布命令，罷兵，回周。
因為洪水的衝擊，周軍又損失了好些人馬。
然而，薑子牙與姬旦拒不從命。姬旦還拿出了太姒的諭示：一路殺下去，片甲不留。
這一次山洪暴發，一直至懷地，大水衝塌了很多道路。
到了共頭山，又是壞天氣，電閃雷鳴，從山上突然崩下一塊石頭，落在姬發的車前，嚇得姬發身子發抖，兩腿篩糠，恨不得及時還至自己的新都。
姬發已經完全撐不住了。
然而薑子牙和姬旦一路相隨，緊緊相逼。姬旦甚至指責王兄是為女人迷住了，掏空了身體，已經沒有了鬥誌，不想為父親報仇，不想為祖父報仇。
姬發隻好一路不再吭聲。
倒是一路所探情報，讓姬發心頭稍緩：商朝在東夷戰場頗為不順，戰線拉長了，戰期也拖久了。帝辛已經先回都城主持春季祭禮大典了。這些貴族啊，這些高貴的貴族啊，戰爭已經打得如此酷烈，但是仍然不會忘記祭禮大典。這個太陽神的神巫們，看來，在商都確實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甚至帝室的重要成員，都得接受他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