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雙騎奔飛逃(1 / 3)

之後一連幾天,蓮花這裏都是無人理睬。蓮花自己誦經寫字,散步觀景,倒也自在。

出帳篷仍可走到湖邊,大漠的六月在驕陽下已頗有暑意,但楊柳枝旁清風徐來,“水麵清圓,一一風荷舉”,相似的風景常常令蓮花憶起長興湖,那幼時快樂的時光,那一起嬉鬧的小夥伴。想到李芳遠的時候,總有微微心痛,他怎麼樣了?和父王還是爭吵嗎?和世子和好了嗎?

最掛念母親,家裏隻剩了她一人,她能習慣嗎?善喜是母親自幼帶大,如果知道了善喜的事,不知會何等傷心!

也試著想走遠些去看看山坡上的牛羊,但衛士攔住不讓再走,似乎帳篷到湖邊這一段就是畫好的牢房。所以“日之夕矣,牛羊下來”的美景,蓮花至今也隻能遠觀。

想起鄭宗誠說的王奭的陰謀,前日席上蒙古人的虎視眈眈,蓮花心裏極為擔憂。幾次想晚上偷偷逃走,可是看守甚嚴,又搞不清身在何處,如何能穿過茫茫沙漠逃出生天?

蓮花趴在桌上,對著琉璃寶塔喃喃自語。

寶塔自然無聲無息毫無動靜。

蓮花手指輕輕點點塔尖,歎了口氣。閉目默頌《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舎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忽然門簾一掀,兩個人大步走進來。前麵一個身材不高挺胸凸肚滿臉陰沉,後麵跟著的是鄭宗誠。蓮花定睛一看連忙跪下行禮:“大君!”

進來的正是原高麗王世子王奭,見蓮花神色恭謹,不由麵色緩和一些,說道:“起來吧!”

蓮花站起來,垂首側立一旁。王奭上下打量:“長大出落了!你這幾年過得不賴啊!”

蓮花低頭不語。

王奭看到桌上的琉璃塔,拿起來看看問道:“這是什麼?”

“是自超大師贈的琉璃塔。蓮花每日誦經,見此塔如見師父。”

王奭隨手放下,不以為意:“自超搬到漢城了?”

“是。師父在安國寺。” 蓮花輕聲回答。

王奭點點頭,大馬金刀地坐下:“說說,你這次去天朝做甚麼?”

“倭寇勢大,蓮花想請天朝發援兵和水軍。”蓮花輕輕答道。

“哼!好不天真!” 王奭冷哼一聲,冷冷地說道:“李賊做事,一向詭譎狡詐。向大明請援兵,上奏章或者派使臣即可。再不成他還有五個兒子,何需你一弱女子入宮?分明是另有圖謀!”

“是我自己苦求的”,蓮花輕輕解釋:“父親,阿敏和阿修都被倭寇害死了。吳將軍不得已退守全羅北道,實在艱難。”

“吳將軍?吳本源嗎?他也作將軍了?”

“是。”蓮花聲音有些低。

“這些亂臣賊子,趨炎附勢,都跟了李賊!” 王奭有些咬牙切齒。

蓮花不敢答言,垂首不語。

王奭恨意滿懷,不由提高了聲音:“總有一天,我要殺了李賊,殺了這幫小人,給先王殉葬!”

說到這裏又看了一眼蓮花:“這次要委屈你,在這裏等一等了。最好老賊不管你,京師裏參他的奏章我已經讓人寫好了,哈哈哈哈哈!”。

蓮花聽得心驚,咬了咬下唇,還是鼓起勇氣輕輕說道:“大君!倭寇盤踞在全羅道,百姓苦不堪言啊!”

“哼!他們本是我高麗的臣民,卻順了李賊!都被倭寇殺了也活該!” 王奭恨恨地道。

蓮花聽了一抖,卻迎著王奭的目光說道:“在大君心中,百姓的性命就這樣予取予奪嗎?”

王奭又是冷哼一聲,不回答,回視的目光冰冷鋒利,寒氣森森。

蓮花繼續說道:“大君要我來,不惜借蒙古人殺了我一行二百多高麗百姓。善喜,”說著有些哽咽:“善喜自小就跟著我,世子以前見過,還記得吧?就那麼被蒙古人砍死了。”

蓮花的目光中有憤怒,有責備,有抗爭,更多卻是勸解:“蒙古人狼子野心,況現在困守漠北心有不甘,如果去了高麗,定然是請客容易送客難。求大君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