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裏?”盛萬鈞聽著程曉蘭的話,那視死如歸的樣子,讓他有些擔心程曉蘭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又給他丟人。
程曉蘭沒有理會盛萬鈞,拿著手機走出病房,在走廊裏,顧不得走廊盡頭有記者朋友在拍攝,她拿起手機來就想打給周敏君。
周敏君是夏靳辰的母親,既然夏靳辰看盛流光的眼色,不肯幫忙,程曉蘭走投無路,也隻有投奔周敏君,希望她可以幫忙出麵勸說下夏靳辰,通過這條路請夏靳辰幫忙了。
周敏君正閑來無事,在家裏隨意翻著雜誌打發時間,手機響起,拿過來看一眼,是程曉蘭打過來的,她想都不想的將手機調成靜音,放到一旁,繼續看著雜誌。
周敏君也是看過新聞的,知道盛嘉言被人調戲,又被告到警察局接受訪問,如今又鬧出自殺的戲碼從局子“搬”到醫院,想來這個時候程曉蘭打過來電話來和盛嘉言有關。
盛家的爛攤子,她可不想參與,躺著潭渾水。
可是一通電話未接,程曉蘭緊接著打來了第二通、第三通……
“哎,真是煩啊。”周敏君被程曉蘭打的都不耐煩了,抱怨一句,無奈的放下雜誌,拿起電話來,很不情願的調整下情緒,然後慢悠悠的接聽電話。
“阿蘭啊,嘉言沒事了吧?”周敏君如往常一樣溫柔和的聲音開口,向程曉蘭寒暄著。
“敏君啊,嘉言情況不好,她在醫院快不行了了,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隻有求你幫忙,這次你一定幫我們家嘉言一把啊,我求你了。”
程曉蘭很少對周敏君如此低聲下氣的說話,周敏君聽的出來,盛家這次是惹上大麻煩了。
可是裴家的勢力周敏君也是了解的,這趟渾水,她真的不想躺。
“阿蘭啊,我一個在家空閑幾十年的女人,能幫你做什麼呢?”周敏君一種我想幫你可很無能為力的態度開口,讓程曉蘭一下子就聽出來她不情願幫忙了。
可是現在程曉蘭隻有周敏君這一條生線可以拉住,除了周敏君,她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幫助女兒了。
“敏君啊,我知道你不問世事多年,這種爛攤子,你也是無能為力,我隻是想請你幫忙我們家嘉言向靳辰說說情,畢竟靳辰和盛家兄妹是多年的朋友,關係親密,隻要靳辰肯幫忙說說情,我想這次一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程曉蘭壓抑著心裏對周敏君的不滿,低聲下氣的求她幫忙。
程曉蘭和周敏君認識這麼多年以來,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呢,為了盛嘉言,她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人,她感覺自己幾十年的尊嚴都被踩在腳下碎裂了。
“靳辰啊……他這段時間可能有些太忙了,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有時間啊……”周敏君眼珠子滴溜溜轉著,想找借口擺脫程曉蘭這個麻煩。
這次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她可不想因為盛嘉言這個被其他男人占有過的女人拖累自己的兒子。
“敏君啊,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就算是我求你了,我們嘉言還差點嫁給靳辰呢,不是嗎?”程曉蘭好話說盡,可周敏君就是不為所動。
周敏君聽了程曉蘭的話,都覺得這個女人好可笑。
盛嘉言這個破鞋還想嫁給夏靳辰進入夏家?這不是癡人說夢嗎?
“那好吧,我幫你問問靳辰什麼意思,然後再給你回話啊。”周敏君算是看出來了,隻要自己不肯同意,程曉蘭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她也隻有嘴上先應付一下,躲過這節再說。
“謝謝你啊敏君,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現在我能靠的人隻有你了,你一定幫我們家嘉言啊。”程曉蘭聽周敏君鬆口,仿佛找了一根救命稻草,她心裏稍微踏實些,但沒有聽到夏靳辰肯幫忙的最後回複,她心裏還是不能完全踏實。
掛了電話,周敏君長出一口氣,一臉嫌棄的將手機扔到沙發上,冷哼一聲。
“盛嘉言都已經被人糟蹋了,你們家都落魄了,還念什麼感情啊,真是可笑!”
周敏君咬著牙惡狠狠的對著電話抱怨,因為這次的事情,她有些討厭程曉蘭了。
周敏君深深歎口氣,整理下自己的情緒,她可不想因為程曉蘭影響自己今天的心情,叫傭人煮一杯咖啡過來,她則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拿起雜誌來繼續隨意翻看著打發時間。
另一邊,程曉蘭掛了電話之後,也長出一口氣,她握緊手機,恨不得將手機捏碎。
她無力的坐在醫院走廊裏,閉上眼睛,靜靜聽著自己自尊心一點點碎裂的聲音,她真的很想嘶吼出來,或者找個別的方式,來發泄心裏的不快和煎熬!
程曉蘭抬起頭來,使勁兒閉著眼睛,就是不想淚水從縫隙中溢出來。
她活了半輩子多,老了老了還要看人眼色行事,還要低聲下氣的求人,她真的覺得很丟人,有一種想死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