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靳辰心中閃過一絲苦澀,也許現在他欺騙盛流光的手段,正如當初歐陽旭隱瞞她的原因很相似吧,兩個人進行對比,讓他覺得可笑有可恥。
他不想和歐陽旭這種卑鄙小人做對比,他覺得歐陽旭不夠資格和他進行比較,他絕對不能像歐陽旭傷害盛流光對待她,那樣等於在她的傷口上撒鹽,他覺得太殘忍了。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突然改主意了?”她見他有心事的樣子,放開他,認真的詢問一句,她猜想是不是因為歐陽旭有什麼行動,所以讓夏靳辰突然間改變主意,為了阻止她和歐陽旭再相遇。
“工作嘛,還能有什麼?”他低著頭,不敢看她。
並不是他不擅長說謊,而是他不想對她說謊,所以說話的同時,表現出來的有些心虛,讓她一眼就看穿他有問題。
“你之前還急著帶我去美國,幫我找尋過往記憶的,因為你說過,隻有我恢複記憶之後,才能真的相信自己就是盛流光,才能重新愛上你,你當時不很信誓旦旦的跟我說,等我恢複記憶之後,相比旭,一定會更愛你的嗎?怎麼現在出爾反爾?”
盛流光實在不明白他打得什麼算盤,激動的拉住他的睡意,希望他別改主意。
她現在想盡快恢複記憶呢,他不能拖自己後腿啊。
“那好吧。”
他見她眼神十分真誠和懇切,他實在不忍心拒絕她,隻有低聲答應,可他內心還在糾結,希望能夠和林北川商量下這件事,到底是幫她恢複記憶對,還是幫她隱瞞過去對呢?
他陪著她吃過早餐之後,借口去公司處理事情離開家,約林北川到外麵見麵,商討下幫盛流光恢複記憶的事情。
他將心中的苦惱跟林北川講過之後,林北川對他的想法深表讚同。
“你的顧慮不是沒道理,我也親眼看到過流光失去孩子後多麼痛苦,她簡直到了不想活的地方,好像放棄了所有人,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就好像這三年來的你一樣失魂落魄,讓人看了好心疼啊。”
林北川跟著感慨著,看著夏靳辰歎口氣,也跟著眉頭鎖緊,關於她恢複記憶之後的利弊分析,這確實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我現在有點不希望她恢複記憶了,就讓她單純的生活下去,比有那些痛苦記憶要好的多,要知道,那些悲慘的經曆,對我和她都是折磨,我一個人承受那份痛苦就夠了,不要讓她重新蝕骨挖心的痛了。”
夏靳辰很糾結著,一口悶了一杯紅酒,然後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他愁苦的心情,林北川都明白和理解,急忙按住他握著就被的手,勸他別再喝酒了,“酒解決不了問題,還是少喝點吧,傷身。”
“如果不恢複記憶,我就想辦法讓她重新愛上我。”
夏靳辰飛快轉動腦筋,盡快做出一個準確的判斷來。
“其實換個角度想想,也許命運讓流光失去記憶,就是幫她做了選擇呢?我們要做的就是遵從命運的安排,不要打破她現在的快樂和滿足,不要將不快的記憶重新填補她的大腦,給她帶來傷心和難過,不是嗎?”
他一陣感慨著,滿眼期待的望著林北川,讓林北川都不忍心給予他否定的回應了。
“那還去美國嗎?我本來打算跟你們一起去的,畢竟我在美國的時候也陪著流光去過很多地方,想著抽空帶著她重回去看看,幫她恢複記憶,也算出一份力了。”
林北川也就是隨便感慨兩句,反正聽夏靳辰的意思,他是不打算幫盛流光恢複記憶了,那林北川說再多也都是廢話了。
“去,流光一直嚷嚷著去美國,不過到了美國,帶她去什麼地方,不還是我們做決定的嗎?”夏靳辰說到這裏,再次糾結起來,不顧林北川的反對,將倒好的紅酒一飲而盡,又緊接著倒了一杯。
“隻是,我欺騙她,最後傷害了她的話,我不就和歐陽旭一樣了嗎?”他左右為難的看著林北川,希望他給自己出出主意,或者給點安慰也行,不然他心裏很難受,總覺得對不起盛流光。
“你和那個臭小子當然有本質的區別了,他是自私的將流光占為己有,不肯告訴我們關於她的故事,那是卑鄙無恥的做法;可你是真的為了流光好,你的出發點永遠都是站在她的焦慮考慮問題,盡量減少她的痛苦多給她歡樂的,他不能和你比,你別做自貶身份的事情啊。”
林北川輕拍桌子,一本正經的開導著夏靳辰,讓他別多想,林北川支持他的做法,讓他放手去幹,別有後顧之憂。
若是將來盛流光真的恢複記憶了,了解了夏靳辰對她的欺騙,相信她也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所以他完全不用擔心盛流光會因為他的刻意隱瞞而生氣和受傷。
“恩,有你的支持,我心裏像是吃了顆定心丸,淡定多了。”夏靳辰對林北川擠出淺淺的微笑來,覺得有這個朋友在很可靠,也很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