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路盡頭,那棟米白色的歐式別墅,依稀還是記憶中的樣子。
記得一年前,和陸權大婚後,她從顧宅搬來了這邊,那個男人信誓旦旦的對她起誓,‘我要讓你成為這棟房子裏的公主殿下,念念,從今以後,我隻愛你一人!’
但是,這句話說完還不過百天,隨著父親的去世,陸權就開始原形畢露。
惋惜的一幕幕,顧念放於身側的手掌莫名的攥緊,死死地咬著牙,強忍著怒火幾乎要竄出胸膛。
夕陽餘暉,晚霞染天。
站在別墅門口,她努力深吸了口氣,才去開門。
陸家不同於別的豪門,沒有傭人和管家,
玄關是密碼鎖,顧念曾經在這裏住過,密碼自然是知道的。
所幸密碼沒有更換,輸入後,聽到‘叮’的一聲,拉門進入。
空大的房子,隻有她一個人,顧念將行李箱推進了更衣室,就進了浴室。
被陸子州瘋了似折騰了一下午,此刻渾身異常的疲憊酸痛,站在洗手池旁,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歎息的拿出了卸妝水。
她和伽藍長得本就很相似,像明星的替身演員般,唯獨眼睛是區分兩人最好的關鍵。
為了更好的扮成另一個人,眼妝不得不畫的很複雜,卸妝時也需要卸好幾遍,才能徹底洗幹淨。
衝了個熱水澡,感覺身體略微舒服了些,裹著浴袍從裏麵剛出來,就聽外麵傳來一陣悉數的腳步聲,接著是男人的嗓音——
“家裏沒人嗎?臥室的燈明明亮著的!奇怪了……”
這個聲音,曾經無數次在顧念夢魘中縈繞,怒火中燒後回蕩!
果然,推開些許的門縫,看到了陸權那張道貌岸然的嘴臉,和他身旁小鳥依人的梁媯。
看著他們的一刻,顧念控製不住的一股鐵鏽的味道翻湧上喉,貝齒啃咬著下唇。
眼前浮現一年前,她受盡淩辱,又被陸權殘忍的丟棄海中,妄圖利用自殺的假象,隱瞞他們的惡行!
顧念死死的咬著牙,克製著衝上去和他們同歸於盡的衝動,關上了房門。
時機尚未成熟,她要忍,一定要忍。
正想著,卻不料房門從外麵被人推開了。
顧念毫無準備,身體貼靠在門板上,卻讓人推了個趔趄,扶著牆才沒摔倒,然後聽到身側陸權的驚呼——
“顧,顧念?”
時隔一年,自己的名字再度從這個人渣的嘴裏道出,顧念經不住心裏輕微一顫。
還沒等她開口解釋,梁媯又走上樓來,“什麼顧念啊?人都死一年了,難道你還沒忘了那個小賤人?”
說話間,梁媯已經邁步來到臥房門前,順著陸權驚愕的視線,也落到了顧念的臉上,當即驀然一怔住。
隨之梁媯又從迷霧中快速掙脫,搖了搖頭,“不,不可能,顧念已經死了啊!”
陸權驚魂未定,心虛的一把抓住顧念纖細的手腕,冷聲質問,“你真的是顧念?一年前你沒死?”
梁媯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看著她,一瞬不瞬的注意著顧念臉上的細微變化。
不等顧念說話,梁媯眼眸一轉,毒計湧上心頭,她上前一步湊到陸權耳邊低語幾句。
兩人表情瞬息萬變,陸權眼中的驚詫當然無蹤,取而代之的抓著顧念的手腕力道更甚,玩味的冷道,“管你是不是顧念呢!既然你今天來了這裏,就他媽別想活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