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陳雜,早已分不清是苦還是澀。
顧念靠著冰涼的瓷磚,花灑裏噴出溫熱的水流打濕她的長發,她淒然一笑,扶著牆壁的手指骨節泛白。
迎著陸子州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她平緩的點了點頭,“對,真的,傳聞裏說的都是事實,毋庸置疑!”
連續幾個肯定字眼,言辭鑿鑿中,掩飾不去的是她眼底的苦痛無休止的蔓延。
陸子州感覺到她身形的微微發顫,眸底浮現了一種複雜的情緒。
他冷笑的如寒風刺骨,顧念不由自主的掌心收緊。
耳畔傳來陸子州緩緩吐出的字眼,“說具體點!”
顧念愣了愣,纖長的睫毛顫動,語調幾乎有些不穩,“什麼……具體點?”
陸子州玩味的捏著她的下巴,戲謔的意味眸低流淌,“他們幾個人?怎麼睡的你?姿勢是什麼?一晚上幾……”
話沒等說完,顧念實在忍不下去,揚手一巴掌朝著陸子州那張邪魅的俊臉狠抽了下去。
‘啪’的一聲,偌大的浴室裏,聲音回蕩。
顧念瞪著他,心髒似被碾成齏粉,風吹即散。
“我是被很多人碰過,但那非我本願!陸子州,如果你想拿這來羞辱我的話,就死心吧!”
說完,從他身形下俯身鑽出,留給他的是她絕冷的背影。
但人還沒等走出浴室,又被陸子州大手束縛,再度摟回了懷裏,溫熱的胸膛,滾燙的溫度,讓顧念渾然不舒服。
她劇烈的掙紮,嘴裏還說,“嫌棄我的時候,你怎麼不看看你自己?你就幹淨?”
陸子州皺眉,扳著她的臉頰,迫使她和自己對視,“來說說,我怎麼不幹淨了?”
顧念不悅的推開他,小聲嘟囔,“不定睡了多少女人,三十幾歲的老男人!”
他太陽穴猛然一跳,倒吸口氣,感覺有必要和這個小女人好好解釋清楚了。
陸子州直接手臂上一用力,所幸將她扔到了浸滿溫水的水池裏,看著‘噗通’墜入池中的女人,他眉心緊擰,一步步上前,帶著凜然的氣勢,每走一步都好似在顧念的千瘡百孔的心上踐踏殆盡。
他側身坐在水池旁,冰冷的眼眸中映出了她蒼白的容顏,沒等陸子州開口,顧念便站起了身,濺起的水花四溢,迸在他身上,水珠連連。
下一秒,陸子州邁步進去,強而有力的手臂,桎梏著她的柔弱,他說,“你他媽就不能好好待著,聽我和你說!”
話音落下的同時,顧念也停止了掙紮。
她訥訥的看著他,眼中怒意未退。
顧念本就是個心思狠戾之人,也很愛記仇,這點脾性,他早就知道了。
所以此刻的陸子州勾了勾唇,說,“首先,我有潔癖,所以伴侶基本長期保持不變。”
“所以呢?”
“所以就是……我沒有你想的睡了那麼多女人!”他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濃眸微斂。
顧念卻美眸微眯,緩了許久,隻到了個“哦!”字。
他一擰眉,這個女人……
鬆了口氣,又開始第二個問題,“其次,我沒有輕踐你的意思,我隻想聽到你說真話!”
他低醇的聲音湮入潮濕的空氣中,顧念的眼眸沉了。
這個男人,竟然能知道她剛剛賭著氣,沒有說真話……
尖尖的下巴再次被陸子州鉗住,他出口的話語,和眼眸中的複雜銜接一起,“說,你到底和多少人睡過?”
“那不是睡,是強暴!”
“一年前的那個晚上,陸權把我推給了一群流氓,後來又打算棄屍大海,好偽裝成自殺的假象!”
他沉重的氣力淹沒在她喪失理智的嘶吼中,此時的顧念,早已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