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九奇怪,少年姣好的臉上露出一抹怪異地表情,擰著眉問:“先生都教我家公子什麼?”
京南陽喝了口茶,茶已經涼了,並不好喝,他說:“打架鬥毆。”
也是,這位爺看起來也不像很懂禮數的樣子。夙九癟著嘴想著,扭頭看天色,天蒙蒙亮想是已經到卯時了,公子還未回來,他等久了也便不急了,幹脆坐下同京南陽聊天。
王府中各處的婢子仆從也都清醒,幾個婢子端著洗漱的東西從回廊底下走過,看方向是前往金華殿,管家一早便入了賬房,自從雍王將王府中的處事權皆交由滿徑園裏那位公子處理後,管家每日都會到滿徑園去彙報帳目,從收支開支到日常瑣碎。
巳時,老管家背著手從滿徑園裏走出來,眉頭皺得緊,恰好遇見出門采購回來的劉嬤嬤,便指著滿徑園裏緊閉的門說這沒人,劉嬤嬤本就是個有心人,聽聞滿徑園裏巳時了也沒人,便猜測是園中一夜無人回來,回了芳華院後便添油加醋同側妃說。
側妃不是好事的主,加上身懷有孕也就不願理會這事,劉嬤嬤滿臉憂心道:“先不管他是不是男子,隻要是入了王府,便是我王府中人,是王爺的人,身為王爺的男寵入夜未歸,這成何體統,簡直有傷風化。”
“可是……”側妃還欲說些什麼。
劉嬤嬤卻語重心長道:“娘娘啊,你可是側妃,又懷有世子,以後也極有可能被封為正妃,一個小小孌童怎能拿了您的權利,又對王爺不忠。”
金華殿裏,站著兩人端坐著一人,三人一個黑紫衣袍手握重劍,一個滿臉胡渣在桌前端坐,藍衣少年目光在兩人之間遊走,等到了巳時見王爺還未回府,擔心此事敗露,黑紫衣袍的男人便打開了門將婢子們都喚了進來。
這幕被牆角處貓著的一個暗聽瞧見了,回了晚秋倌報給了顧惜,以抵昨夜被人趕回來的罪責。
顧惜仍是一身石榴紅的襦裙,背靠著屏風麵上看不出喜憂,揮揮手讓前來報告的暗聽下去,便起身去見了顧笑。
鏤空圖案的木門打開,男人背對她站在極為寬大的屋子中央,窗戶打開著,樓下是車水馬龍的街市,而遠處跨過一座小山,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海麵。
從晚秋倌最上層,看得見海鳥盤旋。
“接下來做什麼?”顧惜將暗聽打探到的事告知他。
自晚秋倌向下看,馬車從底下穿過,偶爾有過幾頂驕子大多停在琴聲雅致的畫樓底下,晚秋倌的就不少,都是些當地的官員。
“今天是休沐?”顧笑抿唇笑著,眸光盯著那個早晨就將驕子停在晚秋倌底下的大人。
顧惜有些不解的看他,又抬眼看向樓下道:“估計是來找樓主的,可惜樓主不在。”
晚秋倌樓主,不在樓裏已經有些時日了。
“你怎麼就曉得他是來找樓主的?”顧笑道。
顧惜冷笑:“本地的官員,有哪一個暗聽閣監管不到,這人妻子得病,需要一位藥隻有樓主才有。”
“巧了,我要的藥也隻有樓主才有。”顧笑說道,將晨間的空氣吸入身體,享受的舒展身子。
他打算將昨夜的事放一放,下樓去見見那位縣官,要將腳步跨出門外時,顧惜叫住他:“雍王府的令牌你還留著?在走廊上撿的,如果昨夜之事是雍王所為,他怎麼會傻到掉一塊令牌讓你撿,還是自己家的令牌。”
顧笑輕笑,笑容極為戲謔的說:“現在我對秦月諸不感興趣,對昨日那個孩子倒是很感興趣。”
顧惜蹙眉凝望他,心中說不出的壓抑,男人那抹碧綠的影子已經從門框邊消失了。
“樓主不在,倒是有兩位長住的客人說要見您。”小廝客客氣氣地對男人說道。
男人很年輕,是改製後第一撥從書院出來後中了探花封官的,家中世代都是農人,隻出了他一個官,他不是雍州城的官,隻在附近的縣城做縣官。
聽聞晚秋倌的客人要見自己,他心下惶恐,晚秋倌在雍州城已經很了得了,晚秋倌的客人又是多了得的人物。
烏衣巷口仍舊是車水馬龍,姑娘的畫舫從巷口遊過,幾個賣小玩意的小販當街吆喝,逢人就說自家的東西怎麼怎麼好。
夙彗星在一個賣點心的攤子前停了下來,左邊的是鳳梨酥夙十喜歡,香甜爽口可以配紅茶,右邊有蘋果酥、桂花糕,白一點的是梨花酥,夙九喜歡桂花糕,他師父喜歡吃蘋果酥,梨花酥是他一喜歡的。
“這桂花糕可以是前麵采的,可這梨花不好保存,這個季節竟還有。”夙彗星拿起一塊梨花酥對攤主道,心裏盤算的是討價還價,也好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