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很是開心呢”早晨奴婢給回廊上掛燈籠,低頭瞧見他在一邊堆雪,便笑說。說完這話就見顧笑從梁後繞了出來,冷風吹的咳嗽了兩聲,他捂著嘴看向一邊的阿彗,怕他聽見了聲音,可還是聽見了,他看他的時候,阿彗正憂心忡忡的往他這邊瞧。
顧笑的臉色略顯蒼白,朝他露出一個慘淡的笑臉安慰他說沒事,隨後扭頭對看管他的奴婢道:“看好了公子,今天那也別讓他去。”說罷隨張安出了宮門看方向是回了正殿。
阿彗撥開雪人,一張月白的麵具就躺在雪下,他摸了摸抱起一塊雪球砸下去,紅梅搖動風聲輕輕唱著,廊上的鈴鐺聲漸消風聲漸小,一道影子躍上房梁又躍下,方才那個掛燈籠的奴婢似去忙別的事物,旁邊沒人,他大步走在他身後傳出的聲音帶著笑:“小彗彗,在做什麼呢?”
夙彗星聽出了他的聲音,手忙腳亂的將麵前的雪堆壓厚,背對著他低著頭。秦月諸站在他身後彎下腰,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包袱,打開來一陣花香四溢,又甜又香的氣味引得他回過頭,瞧見那小包袱裏放的東西方方塊塊,一時也想不出這是什麼想拿起一塊,但又看那張嬉笑著的臉,伸過去的手又縮了回去。
秦月諸見狀一聲噴笑,連忙又捂住了嘴,見他笑出了聲,夙彗星像皺著眉將頭轉到一邊拿手拍他的雪人去了。
秦月諸忍不住哈哈大笑:“蘇二你知道你現在這樣子有多可愛嗎?”
夙彗星瞪了他一眼,賭氣似的將雪堆撥開拿出裏麵的麵具就要往裏走,紅衣衣擺上沾了雪有些濕涼,走起路來衣擺顯得有些沉重,沒走幾步就見衣擺掃過地上白雪,雪花飛起一些,秦月諸抓過他手臂將他轉過來麵對自己道:“你別生氣啊,我沒逗你,更不是笑你,帶你去個地方。”他說著將那一包梨花酥往他懷裏一塞,將他整個人都打橫抱起。
雙腳突然騰空,夙彗星有些怕的低叫了一聲,但隨後又覺得沒什麼,因他被人抱的緊,帶著他越過幾處屋頂,到了某一處滿是梅花的院子秦月諸笑道:“向下看一看”
各色各樣的梅花,最惹眼的紅梅,最似雪的白眉,綠梅在花叢之中最是雅致,夙彗星隻看了一眼便驚異的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的看了一小會兒秦月諸找了塊地方落了地,梅林裏有一條小路直通一處高樓,樓外有一棵讓冬雪壓了滿枝的桃樹。
夙彗星呆呆的望著這地方,又看看身後,瞧見那建於山巔的皇宮大殿離自己甚遠,便有些不悅道:“回去。”
秦月諸笑著看他,撇撇嘴:“你跟我進去,過會兒我就帶你回去。”
夙彗星人雖傻,但卻是有脾氣的,見他不聽自己的也不想理他,抬起腳就往回走大有自己徒步走回去的意思。
“哎哎,我錯了,我錯了,不凶你”秦月諸趕忙上前攔住他,討好地說。
夙彗星皺著眉就要往前走,見討好無用,秦月諸就隻好威脅他道:“這離皇宮路可遠,你要走到猴年馬月?若是我送你半個時辰就到了。”
夙彗星停下來,像是想了想大概真覺得徒步走太累便又走了回來:“這是哪兒?”
秦月諸顯得有些黯然,悶悶說道:“你果然不記得這裏了。”
重門打開,沉悶的聲音在整個樓裏回蕩,像是打開了設麼塵封了千年的禁地,一年前顧笑坐上了皇位,為不讓人想起他曾是京兆府的學生,便取締了京兆府,京兆藏書閣因此被關了一年,因無人打掃書本上落了灰,書牆邊上的階梯到是能用,落的灰卻能印清楚人的腳印。
“這是哪兒?”夙彗星問,他嘴裏嚼著梨花酥聲音含糊不清。
秦月諸回頭看了他一眼,伸手將他的手牽起他的手,兩人掌心貼著掌心十指相扣,夙彗星詫異的看著他,卻不自覺握緊那隻手,二人上到了二樓,穿過一排書牆到了二樓盡頭,秦月諸從那麵書牆裏拿出了本書,他們頭頂有一扇小窗窗口不大是個用作換氣的氣窗,時常有風從窗外吹進,一縷白光透過方窗照進來,明亮幹淨的打了秦月諸一身照的他一身黑衣黑發和那溫和的笑臉那樣奪目。
“看還在。”書頁打開,在兩張泛黃的書頁中間,夾著一枝幹了的桃枝。
夙彗星似乎並不懂他的意思,隻呆呆的看著他,秦月諸隻得黯然一笑:“從前你我不和,被罰一起抄書的時候,我本欲表白心意,卻被你誤會了我喜歡了別人,替我跟他人牽線搭橋,我卻不知道,還以為你也屬意與我,在四方橋上淋了一夜的雨,若沒有這件事我便不會離開京兆,也不會和你陰陽相隔。”
夙彗星皺皺眉看著那花枝,想了想說:“不是我,你我不相熟的。”
秦月諸眼底光芒越發黯然:“現在同你這樣說或許你並不明白,那我換個說法,許久以前有個大笨狼愛上了一隻壞狐狸,因為一個誤會狼離開了狐狸,再回來時狐狸死了,那群人扒了狐狸皮吃了狐狸肉害了狐狸一家,狼很難過於是找到那群人,一個個將他們都殺了”他說的輕輕鬆鬆就好像在說什麼平常不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