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小洋房上下總共有六層,而且裝潢的算是富麗堂皇了。
相比其他村民家裏麵,即便是有條件好的,也最多隻有兩層的小平房而已。
可阮小咩她們家卻砌起了六層的小洋房,從裝修上看來雖然算不上奢華,但也是十分別致的。
一時間蘇沫沫意外地皺起了眉頭。
因為據她所知,她和阮小咩認識這麼多年了,她從來就不知道阮小咩她們老家在當地的條件竟然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
既然這樣,當初阮小咩的日子又怎麼會過得那麼淒慘呢?
“沫沫,到了。”
阮小咩在車子停下來的時候,蘇沫沫打了聲招呼。
不過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她的笑容似乎有些勉強。
她二話不說,率先從沈司晨的車上走了下來,領著蘇沫沫便朝著自己家的大門那邊走了過去。
沈司晨則是乖乖的跟在她們的後麵,打算將車找個位置停好了之後再一起跟過去。
小洋房前麵有一個大院子,此刻前院的大門虛虛的掩著,能夠看到裏麵還亮著燈光,就說明家裏還是有人在的。
蘇沫沫就這樣跟在阮小咩的身後走了進去。
當她們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隱隱約約的從裏麵傳來了一陣尖銳的笑聲。
緊接著一道淩厲無比的女人的聲線就這樣響了起來:
“真是笑死人了,我說老二,這麼多年了,你家那個拖油瓶不是一直就標榜自己是孝子賢孫嗎?每年這個時候她都要跑到海邊去祭祀爸爸,怎麼,你看看這會兒天都已經大黑了,我們脖子都等長了,也沒看到她回來呀!”
“我早就說過了,她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的,這不人家在城裏傍上大款了,過上好日子了,哪裏還會記得死了那麼多年的爺爺呀!”
女人嘴裏的拖油瓶不是別人說的,就是阮小咩。
這麼多年以來,他們對阮小咩的稱呼從來就沒有改變過,以至於阮小咩在第一時間就聽懂了他們話裏的嘲諷的味道。
阮小咩腳下的步子一頓,她就這樣停下了腳步,目光有些複雜的站在了門口。
旁邊的蘇沫沫一看到阮小咩的反應就知道,剛才那個女人一定就是在嚼阮小咩的舌根了。
一時間她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她緊緊的皺著眉頭,本來是打算領著阮小咩衝進去和那些人理論一番的。
不過後來她反應了過來,不管怎麼說,自己這是第一次到阮小咩家裏麵來借宿。
算起來這可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一個外人好像也沒有什麼太多的理由去插手。
要不然她還是在外麵等等,先看看阮小咩的反應再說吧。
如果阮小咩要跟裏麵那群什麼叔叔嬸嬸吵架的話,她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行了行了,別開口閉口就是賠錢貨、拖油瓶好不好?說的倒胃口!”
“唉,我說老二,瞧你這話說的,這可是就是你的不對了!小咩雖然是女孩子,但是她可絕對不是什麼賠錢貨,你可別忘了,咱們的六層洋房可是花了整整一百萬呀!”
“一百萬你知道嗎?你這輩子哪裏見過這麼多錢呀?你可別忘了這些錢都是從哪來的,你生了個女兒能賣一百萬這簡直太值了!哪像我們家那兩個女兒,要是我們兩口子給的嫁妝不漂亮,根本就沒人娶!”
“瞅瞅她們,一個兩個比小咩都大了好幾歲了,現在還沒嫁出去,碰上這兩個死丫頭,我才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呢!”
“嘿,我說呀,你總算是說了一回人話了,這話聽著還湊合!其實說實話呀,我當初呢還真就沒把那臭丫頭當回事。”
“原本我是打算等她滿了十六歲就直接送出去給她嫁人,這樣也好給我兒子換點錢回來娶媳婦,可沒想到那臭丫頭竟然還跟我說她還想繼續讀書,我當時聽了這話,你不知道把我給氣的呀,渾身發抖,硬是把她死死的揍了一頓,才算是稍微出了一口惡氣。”
“結果那死丫頭,這一次不知怎麼的就跟中了邪似的,強的要命,她硬生生的在門口跪了整整三天三夜,我實在是被逼的沒辦法了,這才鬆了口,讓她自己到外麵去借錢,隻要她能夠借到錢,我就讓她去讀大學。”
“本來呀,我這也就是隨口這麼一說,我以為她那個拖油瓶朋友沒什麼朋友,哪裏能借到錢呢!可萬萬沒想到竟然還真被她給借到錢了!”
“這個死丫頭平時看上去陰沉沉的話不多,性子也軟,可真沒想到心眼子這麼多,我看啊,她就是憋了一口氣跟我對著幹呢!”
“好了好了,這些事情都是多少年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你還翻出來說!現在不是挺好的嗎?你們家小咩傍上大款了,每個月聽說至少能往家裏寄好幾萬吧?”
“其實按我說呀,你這個女兒雖然說難聽一些是賣出去了,可是這賣的也太值了吧!你呢可就別在這裏站著說話不腰疼了,你放眼咱們整個濰坊漁村,有哪個人的女兒能夠賣出阮小咩那種價錢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