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愷的眉頭一下子就皺得緊緊的,這個女人愛了他整整四年。
這四年她一直堅定不移地將那份心情埋在心底。
可是現在呢?才短短兩天的時間沒見而已,她就這樣把自己給忘了?
這是不是代表她也把那天在洛杉磯街頭那個倉庫裏麵,她是怎麼強了自己的事情也通通都忘到了腦袋後麵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顏愷更是怒火中燒:
“你再說一遍你忘了試試看?”
向來就脾氣頂好的顏愷在這個時候忍不住瀕臨暴走。
可他卻不知道,他越是這樣,越是將羞怯內向的阮萌萌嚇得魂飛魄散。
她那雙大眼睛濕潤著,眼淚眼看著就要滑落下來,一邊拚命掙紮,一邊朝著邱啟淩那邊大聲的求救:
“啟淩哥哥,我害怕!這個人到底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他為什麼要抓著我不放,你快點救救我,救救我呀!”
“萌萌你給我聽清楚,我不允許你把我忘了!”
顏愷幾乎是咬牙切齒,那說話的樣子就好像恨不得把阮萌萌給生吞活剝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邱啟淩飛快地跑了過來,他一把將阮萌萌拽進了自己的懷裏,憤怒的朝著顏愷喊道:
“顏愷,你給我適可而止!她現在受傷了,你不能這樣對她!”
“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滾開!”
眼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兩個男人就要劍拔弩張,阮萌萌就這樣呆呆的看著他們,不知為何,腦海深處好像突然覺得有一根弦猛的崩斷。
一股尖銳的刺痛在她的腦海深處炸裂開去。
阮萌萌身體晃了晃,就軟綿綿地朝著一旁栽倒。
“萌萌?!”
顏愷焦灼不安,上前一把將阮萌萌打橫抱了起來。
而邱啟淩這個時候也是更快一步攔到了他的前麵,他陰沉著聲音說道:
“放手,你想幹什麼?”
顏愷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這是我的事情,沒必要向你交代。”
“你是他什麼人,你現在沒有任何資格帶走她!”
顏愷此刻看向邱啟淩的那雙眼睛裏麵仿佛有火苗噴出來。
他就這樣一字一句,每一個音調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似得:
“我是她的男人,所以我現在有資格把她帶走了嗎?”
“你……”
邱啟淩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就這樣僵直的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
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顏愷抱著阮萌萌,徑直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
“叮鈴叮鈴鈴……”
重症監護室裏麵,厲司夜放在口袋裏麵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鈴聲一個接一個不停的響著,可厲司夜卻像是魂遊天外,壓根就聽不到這個聲音,沒有任何的反應。
直到第三個電話響起的時候,他才像突然之間回過了神……
厲司夜愣了一下,他無比遲鈍地看了一眼手機,小心翼翼地鬆開了蘇沫沫的手,僵硬的指尖動了動,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這邊隻有他非常沉重的呼吸聲。
可是電話另一頭,抽泣的聲音卻越來越急促。
到了最後竟然好像變成了嚎啕大哭。
厲司夜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蘇沫沫的身上,他耳朵裏麵根本就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他就這樣僵硬地拿著手機,任憑電話那頭的哭聲差不多持續了十幾分鍾。
直到那邊的人好像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緊接著沙啞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司夜……”
這個聲音曾經讓他覺得無比的熟悉,可現在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電話那頭,白羽菲緊緊地捧著自己的胸口,她目光呆滯的看著手裏的親子鑒定書,跪倒在地上泣不成聲:
“司夜,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厲家,我……”
白羽菲斷斷續續地說著這話,隻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再一次陷入了絕望無比的哭泣之中。
另一頭,厲司夜沒有說話。
他安靜地看著蘇沫沫,伸手撫摸著她的臉,用低到仿佛隻有自己才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沫沫,你怎麼還不醒來……”
“司夜,戰連城不是我和你爸爸的孩子,你才是!當年是那個男人在醫院裏麵動了手腳,把你們兩個人調包了,然後他一直持續給我注射了致幻劑,告訴我戰連城才是我和你爸的孩子……”
直到這個時候,厲司夜那原本呆滯無比的目光稍稍動了動。
那暗啞無比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電話那頭,白羽菲一下子愣住了,她不敢置信的開口:
“司夜,你在說什麼?”
厲司夜伸手輕輕撫摸著蘇沫沫的臉頰,就像是喃喃自語似的:
“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不要厲氏,我不要盛世,我什麼都不要了。”
他這輩子唯一想要的就僅僅是一個蘇沫沫而已。
就算現在厲氏集團和盛世完全落到別人的手中,他也不會在乎了。
因為蘇沫沫就是他的全世界,如果失去了蘇沫沫,他就算擁有了全世界又能怎樣呢?
冷冷的掛斷的電話,厲司夜按下了關機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