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世經綸心情複雜地走出禦書房,看著夜色,陷入了沉思。
暗處,無數雙眼睛盯著他,他知道,空地對麵的天涯海閣也有三道氣機隨時鎖定了他,他也能感覺到,但是他現在不用機會這些。
他終於明白,為何區區十四五歲的乾皇陛下能夠號令眾多絕頂高手了,除了乾皇的確氣度非凡之外的更是因為他們有些共同的蒼生濟願。
三大劍主之一的滄海橫流,天涯海閣閣主月江流,天下論劍最強的執事劍囚,甚至是先天頂峰劍祖傾海流。
這些人或許比不上如今超越一流的不禍人皇,卻也是整個神州都赫赫有名的人物。
這些人豈是甘心寄人籬下的人?可是他們卻情願聽從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的命令,除了救世宏願,還能是什麼呢?
而自己呢?雖是儒門之主,與乾皇地位或許相當,卻拘泥與私人恩怨,差點毀掉乾皇的大計,真是該死。
燁世經綸想到此處,突然苦笑著搖了搖頭。
“如何?乾皇陛下風采可有折服到你?”仙別鶴從燁世經綸背後走出。
燁世經綸並沒有回頭,隻道:“墨顏心服口服,乾皇氣度逼人一等,胸襟廣納四海,誌向傲視淩蒼,肯為天下蒼生堵上一切,燁世經綸自問沒有這樣的魄力。”
仙別鶴問道:“若是沒有蒼生大事,你覺得你會是陛下的對手嗎?”
燁世經綸搖了搖頭,“亦不敵,乾皇為了母親殺害親生父兄,此乃狠絕;連環布計,步步心機,降伏大楚百宗,此乃智絕;脅迫馭使劍首逸風行與風刀雲劍孤獨愁鏟除異己,敬劍堂暗中仍是奉他為主,而他隱於幕後,不為任何人注意,此乃禦絕。
如今乾皇隻因北境一行,便毫不猶豫地決定分擔極帝的責任並且堵上自身的聲譽與大楚的存亡,為了天下蒼生,此乃義絕。”
燁世經綸細數乾皇過往,不由得越說越是心驚,天下真有此四絕的人物?
可乾皇就擺在自己麵前,由不得自己不信。
“嗬嗬,燁世經綸區區儒門聖宗,何以與乾皇爭鋒?”
仙別鶴也笑道:“我雖是隨著赤霄降臨大楚,也因為赤霄認陛下為主這才成了陛下的劍侍,但兩件事改變了我。”
燁世經綸嗤笑道:“為了你,乾皇甘願與儒門為敵,此事雖然符合乾皇的行事作風,可你的價值比得上大楚嗎?本宗還是不明白。”
“這是第一件事,乾皇為我與你為敵,第二件事便是當我知道可乾皇現在所做的事是何等的偉大高尚。
這條路上,誰若是阻止,我們都會毫不留情地將他挫骨揚灰。”
仙別鶴緊緊盯著燁世經綸,燁世經綸哼了一聲,“放心,本宗已經與乾皇陛下達成了協議,你沒有這個機會。”
燁世經綸說完便轉身離去,行了幾步,又停下來,沒有回頭。
“將春寒刀送回孤山陪伴她,此事算是了了。”
仙別鶴點了點,“好,我明日就送去,刀劍雙殺,除名。”
“哼。”
天色微微亮,乾皇一夜未眠,他有些興奮,傾海流回來了。
“這麼說道門的確有合作結盟的意向?”
傾海流點頭道:“三尊雖說要考慮,但態度卻十分明朗,不日應該就會有使者前來。”
乾皇拍手,“太好了,有了道門支持,大楚便能輻射神州,
孤皇剛剛也和儒門聖宗燁世經綸達成協議,三教已有江教可用,神州資源便可徐徐調動。”
說著,乾皇突然低下頭翻找著什麼東西。
“地圖,地圖…啊,這裏還有這裏,這裏如果能為孤皇所用…”
傾海流見乾皇太過興奮,雙眼布滿了血絲,應當是很久沒有休息了。
大楚內部的事情的確讓他焦頭爛額。
“唉!”
一聲輕歎,傾海流指下點乾皇穴道,他一下昏了過去。
就在傾海流出招瞬間,暗處數道劍光直襲傾海流後背。
埋伏在乾皇身邊的人也霎時出手了。
傾海流微微一笑,衣袖輕擺,便將幾個敬劍堂的弟子震退,堪堪站穩。
“你對主人做了什麼?”
傾海流笑道:“不必擔心,我隻是讓他休息一會兒,他,太累了,想必有好幾天沒有睡覺了吧?”
“三天。”一個敬劍堂弟子答道。
“三天,對於你我來說不算什麼,可連半點武功都修煉不得的人是何等的煎熬啊。”傾海流將乾皇抱起,放在一旁的軟塌上,看著即便是睡夢中也自然眉頭深鎖的少年,輕輕道:“這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又轉頭對幾個敬劍堂弟子說道:“以後他若是還不睡覺,你們也可以這樣做。”
“我們不會傷害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