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風漸起,吹皺一場劍道爭鋒。
應風山意劍門前,今日同門對決。
夙風微微,吹拂場中不動的兩人的衣襟。
“今日,我長久的夙願,我的心魔,殘心,你有覺悟了嗎?”
流光嗡嗡震動,在柳若塵周圍飛來環繞,似乎在表明主人心性,不太安分鎮靜。
無痕道:“你的劍,亂了,可勝不了我。”
“要說什麼大話也就現在了,不過念在我們尚有同門之誼,你若現在肯低頭認錯,我還願意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去我爹墳前祭拜。”
無痕沉默片刻,白色劍心緩緩升起,泠泠清音悅耳動聽,“殘心有罪,但殘心無錯。”
“無錯!”柳若塵厲聲一喝,流光劍隨指迸發,“無錯那就伏罪吧!”
甫接手,便是全力以赴。
“讓我先祛除你的心魔,然後再去師傅的墳前上香。”
無痕劍心意隨心動,劍心迎麵接下流光。
兩人身子並未移動,卻已是劍氣縱橫。
劍心本非劍,乃是無痕心血本命,卻練得如鋼似鐵,與流光相接發出叮叮當當的兵器相擊的聲音。
兩人各自雙手後負,元功不斷翻騰洶湧,流光與劍心所附帶的威能也在不斷攀升。
在戰場外圍,霓驚裳擔憂的看著無痕,孤獨愁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眼神卻從未離開過兩人。
“嘖嘖,這到底是怎樣的武功心法?一起禦劍我也會,但要做到這樣劍如心意而動卻是不能,實在讓人…匪夷所思啊。”孤獨愁嘖嘖稱奇。
不知何時,司馬劍來到兩人身邊,聽得孤獨愁這樣說,不由笑道:“意劍門的獨門功法,雖算神奇,但對於風刀雲劍來說,應該也算不了什麼。”
“哎,別這麼謙虛,早就聽說意劍門劍法神奇,今日這才得窺其中一二的真髓啊。”孤獨愁拄著風刀起身,看了眼司馬劍,隨後繼續注視戰場。
“禦劍術雖然是我意劍門核心功法,但卻不是最強的功法。”
孤獨愁來了興趣,“哦,願聞其詳。”
司馬劍笑道:“我知道你與逸風行都與天涯海閣有所接觸對吧?”
“滄海橫流是風行好友,我與他也有過數麵之緣。”
“那你該知道,天涯海閣修的是劍境,每一個弟子都要領悟自己的劍境,若雲流的劍雲境,傾海流的劍沙境,白河流的劍霧境,月江流的劍月境,以及滄海橫流的劍雨境。
這些人都是數百年甚至千年才出一個的絕頂天才,其天賦之高絕震古爍今…”
孤獨愁聽了半晌,詫異道:“停停停,我是想知道意劍門的事,可不是來聽你吹捧天涯海閣的,而且你身為意劍門的…”
“長老。”司馬劍微微一笑,
“對,你身為意劍門的長老,何必如此長他派的威風?”
司馬劍哈哈大笑道:“稍安勿躁,你且聽我說完。”
孤獨愁繼續看場中劍氣交錯,哼道:“你繼續說。”
“天涯海閣的收徒要求極高,常常百年,甚至千年都不會有一個入門弟子,同樣傳承數萬年,天涯海閣至今,人數還未有半百之數。”
孤獨愁道:“天涯海閣人數雖少,但無一不是絕頂高手,這點我承認。”
“如果我告訴你,我意劍門與天涯海閣其實是同出一門,你信嗎?”
孤獨愁轉頭看著司馬劍,驚訝道:“同出一門?”
“不錯,天涯海閣的師祖與我意劍門的開派祖師是親兄弟,名號已不可考,但的確是親兄弟。
兩位師祖都是天賦絕頂的怪才,但理念有些許不同,一人來了這應風山,一人去了縱橫江,各自開創了意劍門個天涯海閣。”
“說了這麼多,重點呢?”
“別急,就快到了。”司馬劍嗬嗬一笑,“兩位祖師雖然理念有所不同,但對弟子的要求都很高。
天涯海閣要的是千年萬年才出一個的天才,而意劍門的門檻稍低,百年不遇也就行了。”
“嗬嗬,天下人才都被你們搜羅了,怪不得連三教都盡是些庸碌之輩。”
“話可不是這樣說,我們兩派卻從未有過‘搜羅’的舉動,緣分到了,師徒之誼也到了。再者,神州何其遼闊,驚才豔豔之人如同過江之鯽,哪裏是我一個意劍門能夠網羅得完的。
遠的不說,就是閣下與孤舟獨萍,就算是我意劍門與天涯海閣也都高攀不起啊。”
“切,你也別恭維我,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孤獨愁挑了挑眉。
司馬劍道:“可不是恭維,是實話。”又轉頭看了看心急如焚的霓驚裳,微微笑道:“仙子別急,他們兩人是棋逢對手,要分出勝負,不出劍意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