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頭退出去以後,鄭大麻子轉了轉眼珠望著蕭老淮問道:“老淮哥,那以後咱們怎麼辦?難道就任由他們騎在我們的脖子上拉屎拉尿?!”
蕭老淮低頭想了想向王定問道:“王副隊長,你說咱們以後應當怎麼辦?!”
王定看蕭老淮想了想以後問自己,知道蕭老淮已經有了主意,知道他是在考較自己,就“嘿嘿”一笑道:“卑職愚鈍,暫時還沒想出什麼好辦法,願聽老太爺高見!”
蕭老淮看主意最多的王定也沒了辦法,不由得“哈哈”笑道:“究竟你們還是年輕,你們想想,他們窮棒子有他們窮棒子的人,咱們有錢人也有咱們有錢人的朋友,他拉他們的人,咱們也可以拉咱們的人,”說到這裏,蕭老淮把頭轉向鄭大麻子道:“老鄭,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鄭大麻子“嗬嗬”笑道:“我明白!我明白!我今天回去就開始和咱們親近的人聯絡聯絡,不讓他們跑到共產黨那邊去!”
蕭老淮又得意地對胡鬆元和王定道:“你們二位意下如何?!”
胡、王二人連伸大指道:“老太爺真是高!真是高!”
聽了胡、王二人的誇讚,蕭老淮得意忘形地笑了。王定一邊陪著蕭老淮大笑,一邊心裏暗自好笑:“這點兒事誰不明白?!你以為就你聰明,這道理我早就知道了,不過是看你已經拿好了主意送你個高帽罷了!”
屋裏幾個人繼續大吹大擂著,早被槍聲驚動的常貴茂一直偷偷蹲在院裏花壇邊聽著他們的談話。大門口的崗已經換了一次,常貴茂蹲的是實在有些累了,他剛想活動活動,又聽王定道:“老太爺,我看你們院裏用的人不少,那些長工泥腿子未必和您一個心眼,我看咱們還是要防著他們點兒,尤其是現在和往常不一樣了,我看這院裏通往西邊長工和牲口那個院的小門是經常開著也沒上鎖,我覺得以後即使不關也要派個人守著,誰知道長工裏有沒有他們的人?!”
蕭老淮聽完王定的話連連道:“王副隊長說的對,還是你想的周到!”
王定看蕭老淮對自己的主意大為讚賞,心裏一陣高興道:“既然老太爺認可了,我看這事咱們是說辦就辦,我馬上到後麵弟兄們的屋裏讓一排長派哨!”
蕭老淮立刻同意道:“好!好!那就辛苦你了!”
常貴茂一聽王定要出來給小門派哨,不敢再行耽擱,趕緊躡手躡腳地溜向西跨院,向小門奔去。他剛走到小門前,王定已經出來了,聽著王定的腳步聲,常貴茂沒敢開門,迅速藏到一棵大樹後頭。看著王定走向後院,常貴茂輕輕噓了一口氣,趕緊奔到小門前,拉開一道門縫,悄悄鑽了過去。
常貴茂進了長工們住的破屋,生怕驚醒別人,他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的被褥前慢慢躺下,心裏盤算著以後自己不能再偷偷到蕭老淮的院裏去,這情況可怎麼摸呢?!
蕭老淮和幾個親信連商量事帶吹牛,一直鬧到天亮才睡,鄭大麻子回了吳莊,胡鬆元和王定回了關帝廟。
走在回關帝廟的路上,胡鬆元皮笑肉不笑地對王定道:“老弟在蕭老太爺麵前是越來越吃香啊!看來用不了多久老弟就得高升啊!”
王定一聽胡鬆元的話就明白了,他是嫉妒自己在蕭老淮麵前的表現,怕自己奪了他的位置,是在吃自己的醋,想到這裏王定趕緊陪笑道:“大哥說的哪裏話,兄弟不過是替大哥把大哥想說的話說了,沒有別的意思,如果大哥覺得不妥我以後一定注意。”說到這裏,王定掏出口袋裏的煙趕緊給胡鬆元敬了一支,看胡鬆元接了過去,王定又趕快給胡鬆元點上了。
胡鬆元深深地吸了一口,看著王定道:“你在隊伍裏也不是混了一天兩天了,不知道有上官在是應當怎麼辦嗎?!”
“知道!知道!”王定連忙道:“我這回實在是有口無心,下回我一定注意!”
“你知道就好!別的我就不多說了,你好字為之吧!”胡鬆元說完這句話就到了關帝廟大門口,他沒再理王定,自顧自進了關帝廟。
王定累了一宿還被上司搶白了一頓,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可誰讓對方是正自己是副呢!官大一級壓死人啊!看胡鬆元進了廟,王定輕輕歎了口氣,也跟著進了大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