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岸此時走到了晏晏的麵前,鄭重地行了一個禮,說道:“公主放心,此事下官連陛下都不曾提起。下官在此發誓,若是我與年初夏將此事傳揚出去,必將不得好死!”
這可是毒誓啊!雖說晏晏是信他們的,不過聽到了這樣的毒誓,自然能更加放心一些。尤其是素心姑姑,聽到於岸的毒誓之後,明顯輕鬆了許多。
“不必這麼誇張。我被元子規和鄧嫣然推下懸崖之後,被一個和尚救了。之後一直住在寺廟裏。可惜,我那時候摔到了腦袋,記不清事情了。直到幾天前才恢複過來。這事兒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隻是怕有心之人利用罷了。這個世道,對女子就是這麼不公平。”
同樣是失蹤,男子失蹤而返,家人會喜極而泣。而女子若是失蹤而返呢?有些好臉麵的家族甚至會自己勒死自家的女子,而後對外稱其自縊,好得個貞潔烈女的虛名。
“公主放心,日後誰敢說你的壞話,我第一個拿刀閹了他!”
於岸這麼一瞧,竟發覺她們二人居然這般投緣,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回到公主府之後,素心姑姑說道:“今日公主還是冒失了一些。若是他二人是奸邪小人,那可如何是好?”
晏晏笑道:“我知道他們知道我的秘密。那若是外頭有任何的風言風語,他們都逃脫不了幹係。你覺得他們還會亂說嗎?他們隻會更加盡心地幫我遮掩。”
素心轉念一想,是這個道理。“老糊塗了,竟然沒想到這一層。”素心心中還是很欣慰的。晏晏失蹤兩年,沒想到竟然脫胎換骨,一點兒也不辱沒這“浴凰”的封號。
現在已經處理掉了元子規和鄧嫣然兩個麻煩,晏晏就開始調查起昭華長公主的死因來。
給昭華長公主看診地是太醫院的胡太醫,而他是皇帝親自派來的,若說他被人收買……
晏晏不禁搖了搖頭。他這不是和皇帝作對嗎?他不敢。
而後,晏晏就想到了年初夏所說的另一種可能——毒藥。
晏晏自從失憶而後又恢複記憶之後,就覺得這世上的病症千奇百怪,藥材也是多如繁星。雖說太醫院的太醫醫術高超,但絕不是天下第一人。當時治好晏晏的大夫也隻是村子裏的行腳大夫。這樣的大夫若是出現在太醫院,隻怕都沒有人搭理他。按照了須的話說,晏晏能遇上他,能恢複記憶,那都是機緣。
而晏晏的失憶之症若是交給太醫,他們畏首畏尾,擔心出錯,說不定反而治不好呢!
如果要說這醫術的天下第一人,自然就是名滿天下的薛神醫了。
當天下午,晏晏就換了身便服去了薛神醫的醫館。果然 薛神醫並不在此。
“可否告知小女神醫在何處。小女真的有特別重要地事情要找他幫忙。”
“這沒天要找我師父幫忙的人多了去了。若是各個如此,我師父豈不是要忙死?若是等不及,可以先去別的大夫那邊看看。”
晏晏偷偷塞了,一錠銀子給那藥童。那藥童愣了一下,而後迅速收了銀子,做賊似的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師父今日去花街了。”
晏晏立刻驚訝地睜大了雙眼。“薛神醫得有七十歲了吧?果然是醫術高超,保養得宜啊!”
那藥童紅了臉,說道:“你別瞎說,我師父是去那邊給那些窮苦的女子看診去了。若非生活所迫,造化弄人,何人願意做那樣的事情。但是那些人又不好意思上我們醫館來,所以師父便親自去了。”
晏晏這才明白過來。“薛神醫果然懸壺濟世啊!多謝這位小哥。”
晏晏轉身就往花街去了。她今日既然是喬裝出門,所以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帶,就連素心都沒有帶。素心姑姑是太後身邊出來的人,許多命婦貴女都見過她。帶她在身邊,豈不是告訴所有人浴凰公主出門了嗎?
晏晏向那藥童詢問到了確切的地址。
花街的花娘們生病不能醫治之後都會被趕去花街的暗巷。任何光鮮亮麗的地方都會有陰暗麵,而這個暗巷就是整條花街最為陰暗的地方。
晏晏要去的地方,就是這個暗巷。
晏晏看自己這身打扮,有些礙眼了,於是乎回到公主府換了身男裝出來。這衣服是府裏管家的小兒子的衣裳,晏晏穿著勉強合適。不過,她總不能老問別人借衣裳,所以就讓素心姑姑去外頭悄悄買一些來在家裏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