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冀王這麼一提點,晏晏幡然醒悟。她在薛氏醫館的事情是個秘密,自然是避著一些為好。
岑大夫帶著晏晏來無非是因為她是順天府衙門的熟人,怕遇上什麼事兒可以幫著說兩句話。現在他們要出去了,自然也不必她跟著。
“王爺說的是。初冬啊,你就在這兒好生等著消息。若是於大人回來了,趕緊告訴他一聲才是。”
說白了,岑大夫還是希望於岸來管這事兒的。
冀王倒是不在意岑大夫的不信任,不過聽到晏晏的名字之後差點沒繃住。
冀王掩著唇咳嗽了一聲,而後帶著一小隊衙役出門去了。
等他們趕到那個失蹤的地方的時候,卻看到薛神醫好端端地坐在路邊,衣衫整齊,神態自若。隻是在看到冀王的那一刻有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岑大夫趕緊跑了過去,問道:“師父,您老人家沒事吧?”
“無事,無事。”薛神醫看到了冀王和那些衙役,連忙說道,“我不過是去買點東西,你們怎麼把官爺給叫來了!”
“師父,我明明記得……”
“閉嘴!”那藥童給薛神醫一嗬,立刻委屈巴巴地閉上了嘴。
薛神醫給冀王告罪,說是自己的小徒弟年紀輕,膽子小,誤報了案子。
冀王看到薛神醫站起來的時候有些不利索,便說道:“神醫的腿腳怎麼了?”
“無事,隻是年紀大了,腿腳難免有些不便。諸位官爺貴人事忙,就不耽誤各位了。”
冀王也客氣了幾句,就帶著人回去了。
晏晏就在順天府衙門裏麵等著,倒是還沒有將於岸等回來,沒想到冀王他們就先回來了。
冀王一進來就灌了一大口的茶水,而後說道:“我們去的時候薛神醫就在那兒。說什麼自己隻是去買東西去了。他既然有心要瞞,我自然得給個麵子。”
藥童分明說自己是被打暈的才報的案,那肯定就是被人劫走的。“那藥童回來再等我們過去,的確是要不少的時間。可那些人為什麼要劫走薛神醫,再把他送回來呢?”
“那我怎麼知道?不過他不願意說,我總不能審犯人似的審他吧?”
晏晏略略點頭,突然靈光乍現,問道:“薛神醫……瞧見你了?”
“對啊。”
“那他……可有同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我還希望他能說點什麼呢。不過他乍一看到我似乎很驚訝的樣子。”
“那是自然……”晏晏此時心虛的很,“誰能想到是你去救人啊……我得趕緊回去了。”晏晏說完就跑了。
晏晏剛才太著急,一時竟然忘記了薛神醫在並州的時候,了須也是在的。而且,了須是在她到了之後才戴上的麵具。也就是說,薛神醫是見過了須的。
一個和尚和一個王爺長得一模一樣,這簡直是匪夷所思。晏晏現在就得去看看薛神醫的態度。不過,他向來不願意插手皇家的事,估計也會裝作不知道,明哲保身才對。
晏晏急急忙忙地去了醫館,才知道薛神醫回房休息去了。他扭傷了腳,估計這短時間內是不能出去行醫了。
岑大夫在向那個藥童詢問。藥童指天發誓自己的確是被人打暈的。岑大夫思索再說,說道:“你就說是你自己中暑暈過去了,醒來發現師父不見了,嚇壞了之後記錯了。別的事兒別管,明白嗎?”
那藥童自然是真的被嚇壞了。大師兄這麼交代,自然是連連說好。晏晏默默地退遠了一些,心想著這薛氏醫館明哲保身的傳統可真的是一脈相承啊!
晏晏既然暫時見不到薛神醫了,就老老實實地留下來幫忙。在醫館裏麵也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傳聞。大家都還和以前一樣,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等到第二日,晏晏終於見到了薛神醫。薛神醫也是什麼都沒有說,照常指點晏晏醫術。晏晏也沒有刻意去套話。在他人眼中,她在並州第一次見到了須。若是她詢問了什麼,被薛神醫看穿了,那豈不是連自己失蹤的事情都要暴露了?這可不是個劃算的買賣。
等到夜裏,醫館準備關門了,晏晏也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薛神醫突然說道:“我聽說鄧都監沒關幾日就被放出來了。坊間傳聞他與他妹妹自小關係極好,你回去的時候可要小心一些。”
晏晏心中有些感動,也猜到了昨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謝謝薛大夫……我突然記起來我姐姐最近很忙,讓我先留在順天府幫忙。我明日可能便不能來了……”
“無妨,本來也隻是指點你一二。”薛神醫從屋子裏拿了一疊的書出來,說道,“這些都是藥典,你回去好好看。等你忙完回來了,我可是要抽查的。別以為不來醫館就可以偷懶了!”
晏晏急忙接過了那些書,緊緊地抱在懷裏,說道:“謝謝薛大夫,我一定好好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