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圍觀的人許多不知道芸娘是個花娘,也有一些知道但是又不敢說。這任家到底是官宦人家,又有一個當公主的女兒。這熱鬧看歸看,被牽扯進去就不好了。
晏晏看了一會兒,也沒什麼動靜,有些不耐煩了。“任光宗回來了沒有?”
那小廝急忙說道:“從後門進的府。”
晏晏冷笑了一聲:“估計裏麵也是天翻地覆呢!”
素心姑姑看著越來越多的人群,緊皺著眉頭,說道:“姑娘,這怕是對您不好。”
“若是真能抓到大魚,身敗名裂我也在所不惜!”晏晏留在京城,就是為了找出昭華長公主的死因。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這兒的動靜很快將五城兵馬司的人給引了過來。晏晏連忙縮了縮腦袋,不想被人看到。
這兵馬司來的也不是古禦風,隻是他手下的一個副指揮使。他帶著人直接就將芸娘給拉走了。
“兵馬司的人,湊什麼熱鬧?”晏晏不喜歡有太多人插手一件事情。因為插手的人越多,就越容易出現節外生枝。
“這樣才能上達天聽。”這時候,冀王突然推門走了進來。
素心姑姑和小廝立刻行禮。
“你怎麼在這兒?”
“我也派人看著呢,自然是要來看看的。”冀王知道晏晏能帶在身邊的必然是心腹,但是他與他們都不熟悉,所以還是讓他們都先退下了。
晏晏順手將窗戶也都給關上了。“聽你的意思,是打算讓陛下插手此事?”
“芸娘不過一個花娘。除非你打算親自出手,不然任夫人,還有任老太君肯定有許多辦法解決她。可是你出手的話,就怕她們起疑。所以,讓父皇插手是最好的。”
“那咱們這樣算是算計舅舅嗎?”晏晏說著還指了指房頂,“我這兒可不安全的很呢!”
“龍吟盡忠職守,有所為有所不為。若是父皇知道,我們再去請罪便是了。”到時候,皇帝肯定隻會責備他們胡鬧,不會過多責罰。龍吟也必然不會去自找這個麻煩。
再者說,前段時間太子的事情龍吟也未曾稟報給皇帝,所以可以完全相信他現在真的是專心地做一把護主的兵刃而已。
龍吟在屋頂上聽著,則是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他說白了就隻是一個侍衛而已。這皇宮種的侍衛最忌諱的,就是多事。更何況,之前晏晏還特意警告過他,若是他還多事的話,隻怕底下這兩個人,就得先對他下手了。劃不來,劃不來。
冀王的謀劃很成功,不過一個時辰,皇帝就秘密派人將任光宗傳喚進了皇宮。禦書房裏,皇帝對任光宗那是劈頭蓋臉地一頓臭罵。原本任光宗娶了皇帝的白月光,就很讓皇帝礙眼。現在有了機會,自然是新賬舊賬一起清算。
“任光宗,你枉為國子監監正,朕真的是看錯你了!你打算怎麼辦?現在整個京城都知道這件事了。你是想在明天被杜易慎彈劾嗎?你不要臉,公主還要臉,朕還要臉!”
“臣惶恐。請陛下降罪。”
皇帝當然想降罪。可是他怎麼降罪?他若是降罪,那就等同是昭告天下,說任光宗是個誆騙婦人的偽君子,好色之徒!那浴凰公主怎麼辦?所以,當年是為了昭華長公主,現在是為了浴凰公主,皇帝才會對他一忍再忍!
隻不過,任光宗的態度徹底惹怒了皇帝。
“你以為朕真的不敢降罪!”
“陛下息怒!”一旁的福海立刻跪了下來。
福海的聲音拉回了皇帝的理智。他坐回了龍椅,許久都沒有出聲。任光宗也是長跪不起。
良久之後,皇帝冷靜了一些,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那婦人其實是一個花娘。那肚子裏的孩子也不一定是微臣的。隻要微臣抵死不認……”
任光宗的話還沒有說完,鎮紙已經飛到了他的腦袋上,砸的任光宗是頭破血流。任光宗也不敢去捂傷口,隻能任由血淌了半張臉。
“你以為朕不知道她是誰嗎?若是那婦人一頭撞死了呢?那你還洗的幹淨嗎?她分明就是有備而來!”
“陛下聖明。”
“聖明個屁!朕當初就不該將阿安嫁給你!”
“陛下!”福海又提醒了一聲。
任光宗把頭低的更低了。
皇帝一腳踹倒了旁邊的小杌子,說道:“悄悄納她為妾,好生養著吧。”
任光宗心頭一凜,應下了。
任光宗出去的時候臉上還淌著血。福海追了出去,給了他一塊帕子。這血跡擦一擦就沒有那麼嚇人了。現在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任光宗呢,被人瞧見了不好。
任光宗低聲謝過,捂著帕子走了。
等回到任府的時候,任老太君親自在大堂裏坐著等他。任夫人心中焦急,領著兒子女兒在抱廈等著。
等任光宗回來了,她趕忙迎了上去。“陛下找你何事?哎呀!你怎麼流了這麼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