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想想都覺得可怕。如今這事兒,她反倒是不好開口了。不過還好,晏晏已經先行將這個爛攤子給接下了。
“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裏,家裏是做什麼營生的?”
晏晏問的問題算不得失禮。這人若是真的要進太子府,那自然是要好好盤問清楚的。
“奴家……奴家名叫琉璃,是一個歌女。”
“家中可還有親人?”
“奴家孤身一人,無依無靠。若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來冒犯太子妃。”
太子妃的臉崩得緊緊的。她聽著這個琉璃的話,一顆心七上八下,是又氣憤又害怕。她氣憤這個女的找上門來,卻又害怕她說的都是真的。她這麼多年,任勞任怨,不辭辛勞地照顧著太子。若這一切都是真的……若這一切都是真的……
想著想著,太子妃的眼眶都濕潤了,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那你與太子是見過幾次?太子有沒有對你許諾過什麼?”
“太子殿下那日酒醉……奴家……奴家未得殿下什麼許諾……奴家也從未有過攀龍附鳳的念頭。隻是這個孩子……隻是這個孩子……”
“這孩子多大了?”
“差不多……差不多有一個月了。”
“一個月啊……那你可記得那天太子殿下為何酒醉?”
“奴家不知。那日太子殿下在歌舞坊喝酒,奴家隻是路過,誰知……”琉璃說著,又嚶嚶地哭了起來。
這事兒不是出在司沐的身上,所以晏晏思路清晰,一下就抓住了其中的漏洞。
“一個月以前,太子奉陛下口諭,協同禮部準備本宮母親昭華長公主的祭日祭祀。我聽說那段時日禮部忙的是腳不沾地,也不知是哪位大人這麼有閑心拉上太子去歌舞坊喝酒?”
準備長輩祭祀的時候為表誠心,那也是守著一大堆的清規戒律。別說是去歌舞坊喝酒了,就算太子在自己府裏頭喝都不行。而且,在場也有禮部的官員家眷在場,可沒有一個人敢認的。
“再者說,你一個小小的歌姬,如何知道那人是太子?若我現在稱你一聲‘娘娘’,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娘娘了不成?”
晏晏剛剛和風細雨,讓琉璃誤以為她是個性子軟好說話的。結果等她交代的差不多了,這臉一抹就變了個人似的。嚇得琉璃立刻又跪了下去。
“一個月的身孕並不容易被診出來。竟不知道你這樣一個在京城裏都叫不上名兒的歌姬居然還能替自己找這麼好的大夫瞧病呢?先不說我們太子殿下潔身自好,從不去這些烏七八糟的地方。就算太子殿下抹不開麵子去了,又豈是這樣饑不擇食之人?你這樣一個女子,一無信物,二無人證,就敢這樣紅口白牙地找上門來,隨意攀咬太子殿下,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罪過嗎?”
“奴家沒有認錯人。好些人管他叫太子。一般人,誰敢冒充太子殿下呢?奴家知道諸位都是高高在上的夫人小姐,自然是看不上我這樣的賤妾。奴家走投無路,總歸是要死的,那還不如現在就死了幹淨!”
琉璃說著就朝一旁的窗戶跑去,卻還沒有到呢,就被素心姑姑一把給拖了回來。
“你說你無依無靠,死了確實也是幹淨的很。不如本宮將你交給順天府衙門,讓他們好好查查倒底是誰給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我麵前裝神弄鬼!”
琉璃惡狠狠地瞪著晏晏,可惜卻被素心姑姑押的死死的,動彈不得。
晏晏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不如,再找個太醫來給你號號脈,看你到底有沒有身孕。”
說話間,另一艘小船靠近。來的人卻是五城兵馬司的人。
“我不是讓你找順天府的人嗎?怎麼把兵馬司的人找來了?”
為首的人正是五城兵馬司的南城副指揮使。他站在外頭,行了禮,說道:“下官正在附近巡查,就立刻過來了。公主若是信得過下官,可以將人交給下官。下官保證將人好好地帶到順天府。”
若是來的人是古禦風,晏晏也就應了。隻是這副指揮使晏晏並不熟識,也沒聽古禦風提起過,所以不敢輕易相信。
“被這人攪得沒了興致,幹脆我們一起回去吧。剛好,副指揮使大人的兄弟們可以一起互送著這些夫人小姐們一起去順天府。”
“公主殿下,我們就不必去了吧?既然遊湖不成,各自回府就是了。”
“這看戲怎麼能隻看一半呢?這看的明明白白了,才能讓你們看的舒服不是?各位,請吧。”
那些夫人小姐們隻得跟著。
等上岸之後,晏晏陪著太子妃走在最後。太子妃緊緊地握著晏晏的手,說道:“晏晏,你說……你說若是真的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