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那邊……那邊有東西……”
“也許是什麼動物吧。許多動物都是夜行的,別想太多。”
年初夏又在棺木裏麵搜尋了一陣,確認沒有什麼別的有價值的東西了,這才準備將棺木給蓋回去。而此時的晏晏依然等著一雙銅鈴般的眼睛,似乎是要將那片樹叢盯穿才肯罷休。
“別看了,快點過來幫忙,幹完就回去了。”
晏晏聽到“回去”兩個字,立刻來了勁兒,迅速跑過去幫著年初夏一起蓋好了棺木,再迅速地將土埋了回去,離開了此地。
等翻牆回到了城裏,晏晏的一顆心才算是落回了肚子裏。
“是誰信誓旦旦要去的,結果被幾隻小動物嚇成這樣,丟不丟人?”
“好像不是小動物……我怎麼覺得挺大的……”晏晏當時隻是驚鴻一瞥,再加上天黑看不清楚,確實分辨不出跑過去的是什麼。可是,那身形,好像是有些大的。
“別想了,你看看這個。”年初夏剛拿帕子擦幹淨了那東西,遞到了晏晏的麵前。
“這是哪裏來的鑰匙啊?”晏晏順手就把東西接了過去。
年初夏的手虛虛地在下麵接著,說道:“元子規嘴巴裏麵挖出來的。”
“咦……”晏晏手一鬆,那枚鑰匙就落到了年初夏的手裏。
晏晏很是嫌棄地拿出帕子不停地擦手,年初夏卻是如獲至寶。“死後都要藏進嘴裏,這說明鑰匙很重要。元子規最值錢的是什麼?”
“這看著也不像是宅子的鑰匙啊……更何況宅子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沒錯,所以我覺得是那個冊子的。”
晏晏恍然大悟,但是又立刻想到了問題。“他都死了,這鑰匙是怎麼塞進他嘴裏的?總不至於他從早到晚都含著吧?”
“這的確是個問題。毒藥是我親眼瞧著灌進去的,那時他又昏迷著……不像能藏鑰匙的。”
“什麼?他死的時候是昏迷的?”晏晏一直不知道這件事情,畢竟在場的三個人都沒有將這件事情外傳。“豈不是便宜他了,都沒有感受到臨死的恐懼和掙紮!”
也不怪晏晏如此狠毒,她當時抓著峭壁努力不讓自己掉下去的時候,這份恐懼便是滅頂之災,今生今世都不會忘記。即使過去了那麼久,即使已經報了仇,偶爾午夜夢回之際,晏晏仿佛回到了那個懸崖,而後再次掉了下去。
年初夏便將當時的情況告知了晏晏,晏晏聽聞年初夏斷了元子規的子孫根,心情這才好了一些。
“吧
“罷了,罷了,算他運氣好!”晏晏又說回了正事,“若是這鑰匙的確是賬本的,就說明還有一個知情人。他不敢將鑰匙藏在自己那裏,所以就直接藏在了元子規的屍身上。隻是他沒有想到會被人找到。”
“很有可能。你可知道元子規有什麼關係比較好的人嗎?”
“我與他見麵也不多……再加上他酒肉朋友居多,這樣大的事情,倒是也想不到是何人……不過,能塞鑰匙,必是關係親近,咱們可以看看在葬禮前有何人去看過他便是了。”
元子規的死因與浴凰公主有關,葬禮上隻有翰林院的人去做了做樣子,若說是葬禮前去拜祭的,那定然是非同尋常的關係。隻不過,這些事情要查起來,也並非這麼容易的,少不得得讓衙門的捕快們去找人。可是,年初夏如今對於岸有些排斥,不想與他說自己挖人墳墓的事情。
晏晏倒是放心,說道:“無妨,無妨,我府裏頭還有個同順天府尹,他若是敢囉嗦半句,我就打發他出去。咱們去找他吧。”這可是一個重大線索,今晚不將它說出來,晏晏勢必是睡不著的了。
晏晏硬拉著年初夏回到了冀王府,司沐自然未睡,拿著本書在大廳等著。他原本還想教訓教訓晏晏,可瞧見她帶著年初夏回來了,頓時一點兒話也說不出來了。
年初夏頗為尷尬。晏晏一手拉著年初夏,一手拉著司沐,直接往書房去了。
司沐恍然。“可是有什麼大事?”
晏晏神秘兮兮地一笑。“有,天大天大的大事。”
司沐聽聞晏晏和年初夏去挖人墳墓,當即臉色怪異,卻是半個字都沒有說,一副欲言又止的無奈神情。等到年初夏將那枚鑰匙拿出來之後,臉上才出現了如釋重負的神情。
“日後不許再去了,知道嗎?”
“我們原想……”年初夏的話還沒有講完,晏晏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而後說道:“知道了,你放心吧。”
年初夏和司沐同時看向了晏晏,可惜她笑顏如花,沒什麼不妥的,卻同時讓人覺得怪怪的。
年初夏第二日回衙門當值,到了夜裏,她回到房間,卻看到晏晏大喇喇地坐著,當即被嚇了一跳。但是,她也很快猜到了晏晏的來意。“你不是已經答應王爺了嗎?”
“我最是會陽奉陰違了。那把鑰匙好像很是有進展,他到現在還沒回來呢。這說明咱們做的沒錯,接著下一個吧!”
年初夏頗為無奈,也有些心動。第一回就找到了這麼重要的東西,的確是讓她很受鼓舞。而且,挖墳這樣的事情,既然做了第一次,那便不會再擔心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