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因公主殿下而死的。”
芷溪也不知在何時走到了晏晏的身後。不過,不似之前那次了,晏晏迅速調整了位置,讓他們二人都盡可能的在自己的視線中。芷溪準備打暈晏晏的胳膊也訕訕地放了下來,說道:“學的到還挺快。”
晏晏逃脫失敗,覺得丟臉,心情也很是不好,提著裙子轉身就上了馬車。芷溪跟著上了馬車,還故意掀開了簾子。當臨溪駕著馬車過去的時候,晏晏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幾個山賊的死狀。
晏晏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硬邦邦地說道:“他們是山賊,手底下的命案必然不少。你們若是想因此讓我愧疚,隻怕是想多了。”
晏晏凡事隻要問心無愧,就像之前拉著年初夏去挖墳,在旁人看來,這必然是喪盡天良之事。可是晏晏覺得,這是要查清真凶的無奈之舉,雖然不妥,但是情有可原。所以,她隻要問心無愧,旁人便無法拿那些冠冕堂皇的禮儀道德來約束她。
芷溪也沒想到晏晏居然會是這樣的反應,隻得放下了簾子,說道:“你這姑娘……的確是有些特別。”
晏晏此番雖然沒有順利逃脫,但是也不是全無收獲的。司沐一路回京,也不識這種小路,所以沒有追上晏晏。但是,這山賊一死,當地的官府自然聞風而動,將這個功勞攬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司沐派出去的人也是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上報上來,也讓司沐得知竟然還有這樣的小路。
王爺有令,那些官員無有不從,立刻就將他們知道的小路告訴了司沐。司沐轉而由小路北上,果然在追上了一駕馬車。
臨溪文質彬彬,看著怎麼也不似一個惡人,可是司沐已然幾近癲狂,行事做派宛如那些山賊一般,將人一圍就要查驗馬車。
臨溪下馬,說道:“家妹尚未出閣,這樣恐怕不妥……”
“此事天知地知,必然不會損你妹妹清譽!”司沐現在也是忍著脾氣的,若這人真是無辜百姓,自己橫衝直撞,隻怕不妥。
“哥哥,無妨。”芷溪主動打開了馬車的門,而且還下了馬車。而馬車裏麵空空如也,一眼就可以看個通透。
司沐想上馬車裏麵看看,可是臨溪卻擋在了他的麵前,說道:“你說要看,我們也給你瞧了,還想作甚?”
的確,他們已經非常配合了。
司沐有些不甘心地瞧了一眼馬車,而後帶著人繼續往北邊去了。
芷溪鬆了一口氣,而後上了馬車。臨溪駕著馬車走了一小段路,而後又轉道去了大路。這樣就算司沐反悔折回來找他們,那也不是輕易可以找到的。
而此時的晏晏已經被他們弄暈,藏在了馬車的夾縫裏麵。這馬車原本就是用來偷運人的,看著和尋常馬車無異,實則機關重重。司沐關心則亂,倒是看走了眼。
晏晏醒來的時候知曉自己不是累的睡了過去,而是被用了藥。她也能嚐出來自己最近的吃食裏麵也是摻了些毒的。但是,這些毒吃下去之後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所以晏晏就裝作不知道,繼續吃著。而且,他們給她喂毒藥的行為讓她想起了去年在青州府,那個神秘的黑衣人。他讓晏晏喝了一碗藥,而後才救活了古禦風。還有之前在太子妃的馬車裏頭也是,分明是被人弄暈之後喂了什麼東西。
由此見得,這臨溪和芷溪與之前的那些人肯定是一夥兒的,就算不是一夥兒的,那必然也是有同一種目的。隻是給她喂藥,能達到什麼目的?
晏晏是百思不得其解。既然解不了,那就先放一放。總歸他們是往京城去的,現在逃不出去,難不成到了京城還逃不出去嗎?這京城可是晏晏的老巢啊!
芷溪見晏晏悶頭吃餅,但是眼珠子還在滴溜溜地轉,當即說道:“你可別想什麼歪主意。我和我哥的功夫你可都是見識過得,你是逃不掉的。就算到了京城也逃不掉,不要白費心機了。總歸我們不會殺你,你老老實實地跟著我們回去,對兩邊都好。”
晏晏回過了神,也不搭理她,繼續悶頭吃東西。芷溪覺得無趣,也覺得莫名的光火,兩個姑娘就這樣誰也不理誰。
再說司沐那邊,跑出去好遠才回過神來。就這麼一個書生帶著自己的妹妹,為何有大路不走偏走小路?這的確是說不通的。總不至於是私奔吧?
司沐是越想越覺得奇怪,又回想起臨溪擋住自己的舉動,那就更加放心不下了。司沐又分派了幾個人繼續往前追,自己則是帶了幾個人掉頭回去。這小路僅有一條,而且司沐走的並不遠,當他往回趕卻沒有重新遇到那輛馬車的時候,他心中便已有數了。
隻不過,他從離開魯地開始就將自己的人馬不停地兵分兩路,現在距離京城還很是遙遠,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的。
司沐的心中升起了許多惶恐不安來。縱然是時隔多年重返京城的時候,他也沒有那麼不安。那個時候的司沐身上還帶著那十幾年來佛家弟子的佛性。然而,隨著晏晏的出現,他已經被拉入了紅塵,已經沒有了以前的泰然處之了。他害怕,他害怕晏晏會因此離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