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大夫一抬眼就看到了直愣愣地看著晏晏的岑生,當即心裏一合計,家答應了下來。“岑生去過孟師弟那兒,一會兒讓他給你趕車。”
“岑生去過孟寬那兒?”晏晏隻覺得不可思議。她轉過頭去瞧岑生,隻覺得他隱約之間就多了一股深不可測之感。
岑生也在晏晏看過來的時候立刻別過了頭。
晏晏在薛氏醫館差不多待了半個時辰,因為還要趕上中午的宴會,所以她沒有多留,坐上岑生趕的馬車,去了城外。
晏晏就坐在靠近車門的位置。她掀開了簾子的一角,問道:“你真的去過孟寬那兒?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知道,玄真觀。”
晏晏嘖嘖稱奇。“你居然能到那兒去……你是怎麼去的?”
岑生就講那日的事情講了一遍。
晏晏卻是越聽越糊塗。“薛大夫對你這麼好,那他為何不收你做徒弟?”
“許是我沒有醫術上的天賦。現在也隻是在醫館裏做些雜活。”
晏晏不疑有他。這時,馬車突然猛的停了下來,晏晏一個踉蹌,勉強坐穩,可懷裏的孩子卻是被嚇得大哭了起來。
“乖,不哭不哭,沒事的。母親都安排好了。”
坐在馬車外的岑生將手背在了背後,但是在聽到晏晏的這句話之後,他又默默地把手給放了回來。
馬車停在一處空曠的大路上。周圍來來往往的百姓看到一大幫黑衣人圍住了一輛馬車就知道是遇上了大事,那是半點麻煩都不敢沾,一溜兒煙的就跑沒了。
晏晏就抱著孩子坐在馬車裏,也不露麵。不過那些黑衣人瞧見一個戴麵具的男子駕車,以為是什麼武林高手,也有一些猶豫了。
為首的那人握緊了手裏的刀,吞咽了一下因為緊張而分泌過多的口水,大喊道:“惡毒婦人,殺人奪子!我等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殺呀!”
有這一聲冠冕堂皇的話,其他黑衣人也是突然熱血沸騰,舉著大刀就朝馬車衝了過去。
“姑娘。”岑生有些著急了,他眼看著那些人殺了過來,可是嗎車裏裏麵的晏晏隻是哄著孩子,沒有任何的動靜。
“殺!”一陣喊殺聲從四麵八方湧來。那些黑衣人被這陣仗驚得停下了動作,四處環視,隻見一批身穿鎧甲的侍衛自四麵八方騎著軍馬踏塵而來。那彌漫的塵土足足有一人多高,那些黑衣人立刻被嚇得丟盔棄甲,四處逃竄。可他們現在已經是甕中之鱉,不消片刻就被全部拿下。
士兵們帶走了黑衣人,古禦風下了馬,走到了馬車前。司南依然是啼哭不已,晏晏半掀著簾子,對他說道:“今日多謝你了。我宴會前會趕回去的。可別告訴何嬤嬤哦。”
古禦風沒有多言,隻是行了個禮,晏晏便將簾子給放了回去。古禦風看向了岑生,岑生低著頭行禮。古禦風多看了他兩眼,沒有多問,隻是說道:“前麵的路我都摸過了,沒有危險,你要保護殿下安全回府。”
岑生點了一下頭,而後駕著馬車離開了。
後麵的路很安全,晏晏也拿了些飴糖哄孩子,馬車一晃一晃的像是搖籃,司南漸漸地睡了過去。
晏晏整個人如同被抽幹了力氣,說道:“養孩子可真是不容易。他若是能一下子長到十幾歲就好了。”
沒有多久,他們到了玄真觀附近。孟寬已經派了人在山下侯著,小魚心急,也一起站在山下迎接。
晏晏看到小魚想抱孩子,那是求之不得,急忙就把司南扔到了他的懷裏。
小魚也隻是一時好奇,哪裏真的會抱孩子,沒有走多少山路,這手臂就開始哆嗦了。岑生上前接過了孩子。晏晏看到後覺得甚是欣慰。
等到了山上,大家活兒也和醫館的人一樣,隻圍著孩子打轉。孟寬隻是瞧了一眼孩子,而後走到晏晏的身旁坐下,說道:“江湖上有句話,叫做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就不怕十幾年之後,他知道真相,替他親生母親報仇?”
“她母親是咎由自取。”晏晏看著孟寬那揶揄的眼神,敗下陣來,“好吧,就算我有推波助瀾吧。但是都說人之初性本善,這孩子日後如何,還是得看我的教養。”
晏晏看著是自信滿滿,但是孟寬卻是一聲歎息。“就看你這樣,平日裏肯定不是你親自待的吧?”
“那是自然。但是我可以給他請最好的老師啊!”
“龍生龍鳳生鳳,你瞧瞧他的父母是什麼樣兒。他以後能是好人?”
晏晏聽出了一些苗頭。她在脖子上比劃了一個手勢。“他還是個孩子,不合適吧?”
“我們江湖中最少不了的便是十幾二十年之後,孩子練好武功回來報仇雪恨的故事。”
晏晏看向了被所有人圍在中間的司南。他們都在逗著他笑,這是多麼和諧溫馨的畫麵。但如果孟寬一聲令下,他們也應該可以毫不留情地將這個孩子一刀斃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