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兒謹遵太後懿旨。”
“今日也晚了。明日讓於岸進宮述職,哀家和陛下對案子還一無所知呢!”
“是,孫兒這就派人去通知於岸。”
之前這案子隻是讓於岸去審,倒是也沒說讓二太子主理。不過這麼幾天,皇宮裏麵毫無消息,太後自然不得不掂量一下。事關晏晏,她需得親自過問。
等到第二日,於岸早早便來到了皇帝的寢宮。如此召見,也的確是絕無僅有。
雲貴妃一樣隻是躲在帷幔裏麵,沒有與外臣相見。
於岸稟報的內容和昨日二太子所說的類似,不過,多了一層二太子不敢有的分析。
“微臣以為,凶手能銷聲匿跡於皇宮,必然有以下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便是凶手是宴會中大臣們的人,待縱火之後,各方混亂之際潛回了宴會大廳,最後和大臣們一起離開皇宮。”
“還有一種可能便是凶手本就是宮中之人,待混亂之際回到自己的住所,將可疑的東西處理掉,最快的方法便是埋藏。然則皇宮巨大,貴人眾多,微臣實不好著手。”
這才是太後想要聽到的東西。這樣確切的信息才能幫助她分析。
“如此大動幹戈的確不妙。而且皇宮建造,地處龍脈,是不能隨意衝撞的。”
就算是那些小門小戶也輕易做不出查抄園子的事情,這期間還會鬧出許多動靜來。更何況現在是整個皇宮。這若是查抄了,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皇家無能?
於岸就在底下跪著,等候太後娘娘的安排。
太後又問道:“那照你的意思,太子妃、浴凰公主還有禮部尚書,他們可還有嫌疑?”
“自然還是有的。”於岸回答起來絲毫不猶豫,而且還是脫口而出,“而且按照太子妃和禮部尚書所言,宮中的侍衛安排乃是浴凰公主負責。若是凶手想鑽空子,避人耳目……浴凰公主的確是最方便的。”
太後的臉色立刻就不好了。原本想著就算找不到凶手,先將浴凰公主給放出來也是好的。那大牢是個什麼地方,太後哪裏舍得晏晏受苦。可現在倒是好了,這麼一問,浴凰反而是嫌疑最大的那個了。
皇帝此時說道:“浴凰那丫頭哪裏會安排什麼侍衛。她來同朕說過,這侍衛都是朕安排給禁軍部署的。出了事情,自然是去問禁軍統領。”
二太子怎麼都覺得皇帝這是在故意替晏晏開脫。他看向了福海,卻見福海也是麵色如常,對皇帝的話並沒有多少驚訝。
不過,現在這是不是真的已經不重要了。皇帝說是,那便是。
太後自然是高興,言語間便暗示於岸可以先將浴凰公主放出來。於岸滿口答應。不過一個時辰之後,於岸又親自回來複命,說是浴凰公主不願意離開大牢。
“公主殿下說既然被關進了大牢,需得真相水落石出了再離開。他們三人關在隔壁牢房裏,可以互相監視。這樣若是以後再出什麼問題,他們三人也可以互相證明彼此並沒有行動的可能。公主殿下說若她提早出來,那凶手便極有可能再次殺人,而後嫁禍給她。所以公主殿下不願意離開大牢。”
太後擔心晏晏受委屈,現在見她這般考量,更加覺得對她不起。若不是她讓晏晏幫著太子妃操持這個宴會,別人又哪兒有嫁禍她的機會呢!
不過,既然這是晏晏的意思,太後自然不好反駁。而且,晏晏的考量的確很有道理。
“這大牢裏未免苦了些,濕氣也重,對一個姑娘家不好。既然公主殿下沒有嫌疑了,那哀家送些東西給她,總不為過吧?”
太後看起來是在商量,是在征求於岸的同意,實則是在施壓。太後都這樣說了 於岸必然不能說不。可是以後別人問起來,太後又可以說連於岸都同意了,其他人又有什麼好置喙的呢?
於岸答應後,這事兒就交給何嬤嬤去處理了。於岸則是是詢問禁軍統領了。
在大牢裏麵關了那麼幾天,渾身上下臭的不行,雖然說不至於人不人鬼不鬼,但是對於嬌生慣養的姑娘們而言,簡直是苦不堪言。
這時候,何嬤嬤出現了,身後還帶著一溜兒的宮女太監。他們將所帶的東西全都搬到了牢房裏麵,這牢房很快就被擠得滿滿當當。
何嬤嬤還擰了毛巾替晏晏擦臉,並說道:“公主不願離開,短時間是不能沐浴了。不過好在現在是冬日,還能將就著些。”
晏晏洗了臉,漱了口,隻覺得神清氣爽。眼前這個牢房現在儼然是一座小宮殿了。何嬤嬤還帶了些艾草過來熏著,可以祛除濕氣。
“於岸這麼鐵麵無私的人,居然能讓你們這麼給我送東西,簡直是匪夷所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