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回過了神,看向二太子的眼神裏充滿了陌生。
她堂堂一個太子妃,為何要和一個妾室姨娘過不去?不僅僅是因為她欺騙了她,更是因為太子妃覺得她奪走了她的丈夫,奪走了二太子。她以為二太子是真心喜愛小泉的。不然,以她這樣來路不明的身份,又沒有什麼家世背景,怎麼可能會得到二太子的寵愛呢?
可是現在,二太子卻是冷眼看著她自戕,冷靜地吩咐著她的後事,甚至連個棺槨都沒有,眼底也沒有絲毫的悲傷。甚至,甚至還想著利用她的屍首引蛇出洞。
他真的喜歡小泉嗎?他對小泉這般寵愛都能毫無感情地撇棄,那她呢?已經能算是失寵了的她呢?
太子妃看向二太子的眼睛裏麵已經蓄滿了淚水。
“太子殿下,你可真心喜歡過小泉?”
“她不是小泉!”二太子隻覺得一陣煩躁。他的事情差點被人揭穿,而他的太子妃現在居然還是隻能想到情情愛愛,簡直是不知所謂。
二太子站了起來,也懶得安撫她了,隻是隨手將那香囊和空心簪遞給了進來服侍的小雷子,讓他拿去燒掉,並且吩咐道:“太子妃受到了驚嚇,快扶太子妃下去休息。沒別的事情,不要輕易打擾太子妃。”
這也算是變相的幽禁了。
小雷子將香囊和空心簪收好,而後就送太子妃回去了。
太子妃一路上是淚眼婆娑,很是傷懷。那兩個側妃聽說小泉死了,都準備過來打聽打聽到底出了什麼事,但是看到太子妃這副模樣,還有小雷子親自跟著,便打了退堂鼓。之後又聽說無事不得打擾,那就更不能知曉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了。
再說小魚那邊。其實太子妃跟蹤著小泉第一次進入那個宅院的時候,就被小魚給發現了。小魚害來不及看小泉到底在宅院裏麵留下了什麼,那東西就已經被太子妃拿走了。
後來,太子妃便派了人監視著這個宅院,小魚便離開了。他在宅院附近找了一家客棧投宿。太子府的人監視這個宅院,他就監視太子府的人。而這段時間裏,小泉多次來到這處宅院。小魚疑心這其中有詐,所以一直沒有現身。直到今日,他看到太子府的人堂而皇之地闖進了這個宅院。
小魚裝作其他過來看熱鬧的人一樣,擠在人群裏麵。
太子府地侍衛在詢問周圍的人,可知道這個宅子裏麵住了什麼人。
那些人多半是不想和官府有什麼牽扯,全都推說不知道。有幾個膽子大一些的,倒是說了。不過,他們也隻看到小泉住在這裏,沒有多久就離開了。至於小魚,他們從沒有看到他進出過。
他們還詢問了這個宅院的屋主。屋主也是是個姑娘租了他的宅子,隻說是來尋親的,可是聲音聽著卻是個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並沒有見過什麼男人。
線索便斷在了這個宅子裏。
房子是晏晏親自去租的,她穿著很像小泉的衣服,假扮著小泉,租了這個宅子。
所以,自始至終,就算這個宅子被太子府發現了,所有的線索也都會斷在這裏。於外人看來,和這個宅子有聯係的人隻有小泉一人而已。
至於小泉的屍首,就一直裹著草席躺在亂葬崗裏,無人問津。
小泉於晏晏而言,也隻是一顆棋子。她不能為了她而暴露自己。而小魚卻是不高興的。
“她至死都沒有說出我們,難道就真的要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她暴屍荒野嗎?”
晏晏此時並未出宮,小泉是在和孟寬發脾氣。
雖然這件事情是派了小魚出麵,但是漕幫這邊,晏晏交代的人其實是孟寬。孟寬行事有分寸,交給他,晏晏自然放心。
小魚和小泉相處的多。他知道這個姑娘有多可憐,和她也有幾分江湖義氣。按照江湖規矩,就該為兄弟兩肋插刀,而不是貪生怕死,任由兄弟的屍首暴屍荒野。
“你與她算不得兄弟。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的打算。她接受了,說明我們隻是交易而已。她沒有供出你,無非是為了她死後依然有人可以替她報仇罷了。難道經過了那麼多事情,你還分不清輕重嗎?若是你被發現了,我們被發現了,無人能替她報仇,便是她真的想要看到的嗎?”
孟寬的一番話倒是說醒了小魚。但是他本性如此,孟寬也料到任務失敗後他會傷心自責,於是就又給他派了一個任務。
“給你說件高興的事情吧。公主殿下身邊的素心姑姑和一個叫杏雨的丫鬟馬上就要到京城了。她們這一路上倒是坎坷,耽擱了不少日子。既然人到了我們的地界,自然得保護好。你和老華去接她們吧。”
“不過是嬤嬤和丫鬟,怎的會這麼坎坷?”
小魚當初一路從青州逃到京城,沒錢沒馬,一路乞討過來也無非是兩個月的光景。如今她們二人是坐著馬車備著銀錢好好地上京的,卻多花了一個月的事情,的確是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