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剛剛那陰沉壓抑的環境,司沐突然有些於心不忍。“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裏,也太煎熬了吧?還如此危險……”
“他可不是一個人。”
後麵七日,司沐和孟寬也沒有再回皇陵了。畢竟皇陵地處偏僻,若是被人看到有人經常在附近走動,也是不好的。而且,他們馬上就要去翰林院了,總不能是突然冒出來的兩個人,一入京就直奔翰林院的。
二人找了家不大不小的客棧住著。這種級別的客棧是大多數人會選擇的客棧,最為普通,也最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七日之後,司沐和孟寬順利地拿到了路引和戶籍證明,孟寬還讓司沐好好檢驗一下,過關不過關。
司沐對著燈火看了許久,也摸了許久,的確是瞧不出什麼破綻。
“真的是以假亂真啊……”司沐說這話的時候,心裏真的是悲喜交加。能有這麼成熟的工藝,更說明這造假的行業已經存在很久了吧?
“你別這副表情。”孟寬似乎看出了司沐的心思,“這造假的技術前朝甚至前前朝就有了,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第二日,司沐和孟寬就到了翰林院報名。二人都換上了書生的衣服,到那兒的時候,門口的一個小吏竟然撐著頭打著瞌睡。
司沐臉色一沉,孟寬倒是笑了起來。
二人上前,孟寬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那小吏被驚醒了,立刻扶了扶自己的官帽。即使睡眼迷蒙,但是他說話的語氣便是那官員的腔調。
“你們……來幹什麼呀?”
“大人,聽說翰林院招募學士。我們是來報名的。”
那小吏清醒了一些,上下打量了他們二人,說道:“把戶籍證明給我。”
二人交上了戶籍證明。
孟寬泰然自若,但是司沐做賊心虛,一直盯著那小吏的動作,生怕他會看出什麼來。
不過,那小吏也隻是記了一下他們二人的名字和戶籍,看到二人都是外鄉人後,又讓他們把路引拿出來看一下。
這整個過程中,那小吏僅僅看上麵地文字內容,卻沒有查驗這戶籍證明和路引的真假。
小吏登記好二人的名字,就通知他們七日之後考試,讓他們回去好好準備。
“七日?怎麼要那麼久?”
“喲!”小吏打量了一下孟寬,“這麼說來,你是很有信心啊?”
“不敢不敢。隻是聽說這次的招募是半個多月以前就開始了的。怎麼還要等七日呢?”
小吏板起了臉,發起了官威:“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等著考試就好了。再多問一句,就取消你們的資格。”
“不敢,不敢。在下告辭。”
司沐和孟寬就離開了,然後又在客棧裏麵等了七日,也老老實實地溫了七日的書。
等到七日之後,二人來到翰林院,結果來參加考試的才寥寥五個人。
那三個人也全都是外鄉人,彼此並不認識。不過當司沐和孟寬到的時候,他們三個人正在熱絡地攀談著,就像是三個相熟已久的人一般。
見到他們二人來了,那三個人也是同樣的熱絡和客氣。這熱情讓司沐和孟寬都有些不知所措。
其中一個高個子的書生說道:“二位兄台大可放心,今日的考試不過是走個過場。這翰林院許多官吏都調任了,他們正是用人之際。可目前為止,隻有我們五人報了名。我們入選,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嗎?”
司沐看著這個高個子書生,心中全是不喜。
這高個子的書生說的話也許沒錯,但是他絕對不是個睿智的人,頂多隻有一些投機取巧的小聰明,在他們麵前誇耀自己而已。
對於他的言論,其他兩個人倒是沒有附和,隻是禮貌的笑著。
沒有一會兒,監考出來了,考評的內容也都是老六樣:禮、樂、射、禦、書、數。
孟寬沒有吹牛,他的文采雖然不算斐然,但也算是不錯的。再加上他武功好,禦和射都是一馬當先的,總成績算下來居然在前兩名。至於這第一名,自然是司沐了。
不過,最後的結果,果然如那高個子的書生所言,他們五個人都入選了。不過,翰林院給出的說法是他們五人各有所長,難以取舍,所以破例一同錄取。
眾人自然也是老老實實地聽著,裝作相信的樣子。
考評花費了三日,結束之後,監考官讓他們先行回去休息,等到第二日再來上任。他們也好分配一下他們的工作。
隔了一夜,他們去翰林院報道。司沐分了個文書的工作,平時便是給官員們代代筆,寫些芝麻大小的告示,算是個清閑卻沒有什麼前途的活兒。
另外兩個書生都忿忿不平。司沐明明是第一,卻分了個這樣的差事,豈不是在浪費人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