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鬧騰,天就快要亮了。
天錦回到房裏已經沒了睡意,她也沒有點燈,打開臨湖的窗戶,正要坐下,冷不妨就被人抱住了,這一嚇非同小可。
“啊……”她失聲尖叫,嘴巴及時被捂住。
“是我。”
劉裕的聲音貼著她的後頸傳入耳朵,不似往日的溫潤,反而略帶著一絲氣急敗壞。
天錦聽出他的不對勁,也顧不得被嚇得心口還在怦怦跳,轉身就問:“阿裕,你怎麼又回來了?”
劉裕抱著她,確認她無事。心裏的不安稍稍才落定。天知道他潛進來,發現人不見了,有多驚恐。
“你,去了哪裏?”
“往秦媽媽那裏去了一趟……阿裕,你怎麼了?”
“無事……”劉裕嗅著她發間的清香,長長吐了口氣。
他的語氣明明不對,天錦不肯相信,正欲問個明白。
就感覺他抱著自己的手臂漸漸圈緊,“我是出城後,心裏惦記著你實在舍不得離開,又折返回來,看到屋裏沒人,還以為出事了。”
他這麼一說,天錦也不由歎道:“剛才秦媽媽把我叫去,略提了下胭脂,可把我嚇了一跳,我也還以為是被發現了。”
說完吐了吐舌尖,一雙大眼在月光下明亮亮。
劉裕垂頭打量她白皙紅潤的臉色,正好看到她這靈動而狡黠的舉動,不由失笑。
“我若被人捉去了,你可就沒夫君了,看你下回還敢不敢應承這種出格的事情。”
“不敢了,不敢了。”天錦心有餘悸。
這種事情比自己出逃還揪心,可一不可二,她已經嚐到滋味了,可不敢再輕易承諾什麼了。
劉裕忍不住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側頭往窗外看了一眼,“天快亮了,我不便留久,你自己小心點。”
天錦以為他指的胭脂的事情,笑道:“放心吧,秦媽媽以為她是被吳班主帶走了,不會追究的。”說著這裏,她不由皺起眉,“我聽秦媽媽的語氣,怎麼感覺吳班主這是要一去不返了?”
“他是回了建康吳家,興許真的不會回來了。”
“你知道?”天錦一愣。
吳問也不瞞她,“我替他壓了一趟鏢,順便將此人背景查探了一番。不然……你以為我的聘禮是怎麼來的。”
說到聘禮,天錦就不自在了起來。
嫁衣送來的那天,劉裕的聘禮也到了,她去看了一眼,被紅綢包裹的金飾,玉瓶裝了滿滿的一箱。她沒料到他居然這麼大的手筆,還大吃一驚,惹得圍觀的眾人哄堂而笑。
鬧了笑話,她自然不好意思細看了,就讓胭脂替她收好了。
見她羞紅了臉,一雙眸子澄澈如泉,他的心頭驀地一顫,欲發想要逗弄她了,“夫人還有什麼不滿意地方,盡管開口,為夫我一定辦到。千萬別不好意思開口,等到大婚那日大紅蓋頭一蓋,再想說什麼就晚了。”
天錦今晚試了兩回嫁衣,也見了他兩回,心裏是又歡喜又複雜,聽著他越發沒皮沒臉的話,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啐道:“不是說要走了,怎麼還不走?”
“舍得我走?”他眉梢輕挑,攬著她的手本欲放開的,卻是將放未放,又摟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