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琰收起黯然,強打起精神,“劉公子請講。”
“請謝將軍,替在下照顧好夫人。”
謝琰:“……”
他心中一跳,還未理解這話是什麼意思,就看到一抹紅豔的儷影,從大火中飛了出來。熊熊的烈焰輕幽幽繚繞在天錦周側,她的身體被拋出來,整個人從火焰上空飄過,衣角翩然飄落,不可避免的被燒著。
從謝琰的角度乍然看過去,她似乎被大火包圍即將吞噬,頭上明晃晃的飾品,閃過一道道灩瀲絕美的金光。她就好像是從大火中展翅飛出來的鳳凰一般,令他心神震撼。
他的腦子來不及思考,雙臂誠誠的為她伸展過去。
直到她落入懷裏中,他的一顆心才沉下來。
火圈內,劉裕何等耳力,衣衫摩擦之間,已聽出天錦平安被接住。他心下大定,語氣也變得輕鬆起來。
“帶她走,護她安全,拜托了……”
謝琰嘴唇微動,想要說什麼,卻到底沒有說出口來。
天錦顯然是被濃煙嗆暈了過去,她安靜地落在他的懷抱裏,身體輕盈如燕。若非她體溫灼燙,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抱住了她。
“快帶她走!”火圈中傳來劉裕的催促聲。
謝琰猛地回過神來,就看到一群黑衣人朝著他飛撲過來。
當下,他朝著火圈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終究還是為了天錦的安全,帶著她先行離開。
等黑衣人追出來,他已跨上馬背,絕塵而去。
“張大人,你看……怎麼辦?”
他們的目標是天錦,可現在人被劫走,豈不是功虧一簣?
被喊作“張大人”的蒙麵黑衣人,正是王國寶手下的武人張鶴。
望著烈馬跑走的方向,張鶴一臉陰沉,“什麼怎麼辦,還不快追!”
他們的人在歸香苑潛伏了這麼久,等的就是趁著婚禮大亂時,將天錦擄走。
原以為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他們放火打劫假扮成水賊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卻沒有料到新郎的武技居然那樣高,害他們折損了不少的人,實在是失算!
更可恨的是謝琰居然跑來橫插一腳!
他不是出城巡視去了?怎麼會這麼巧出現在這裏?
有謝琰在,再想搶人就棘手了。
張鶴氣得想砍人,“寶爺在哪裏?”
“在後院……”
張鶴收起手裏長劍,“你們緊盯著謝琰,有消息及時來報!”
“喏。”
後院水井旁。王國寶廣袖寬袍,腳踩著木履,手伸到井中,摸著漫上來的清涼井水,目光漫不經心的從跪在身前的一排薄衣輕衫女子掃過去,最後落在了秦媽媽身上。
秦媽媽此刻滿臉怒容,目光充滿仇恨地瞪著他,見他看過來,掙紮著就想朝他衝過來。
可她身後左右兩側各有一人按著肩膀,強製將她壓跪在地上,怎樣掙紮都是徒勞。
她掙脫不了隻得按耐著脾氣:“你們所求的不過是財物,放了這裏的姑娘,歸香苑裏的東西隨你們拿。”
王國寶聽了隻是嗤笑,自顧自地拔弄著井水,也不理會她。
秦媽媽盯著他白皙的麵容,眼裏微微一閃。仔細一看,她怎麼覺得這人看上去似曾相識?
“寶……”張鶴匆匆趕過來,看到院中跪成一片,神情一凜,湊到他耳邊低語兩句。
王國寶攪著水花的手立即頓住。
“驚動了謝琰,恐怕不好得手了。寶爺,你看……”
王國寶臉色微沉,若有所思,“那就跟著謝琰,必要的時候將人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