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獅犬高昂的頭顱,目光不屑地望著王國寶。聽到司馬元顯的吩咐,身軀一抖,渾身的毛發都炸了起來。
那蓄勢待發的模樣,看著王國寶頭皮一陣發麻。
“世子就饒了我吧,我的確是有要事與殿下商量。”
說完,他便朝司馬元顯拱拱手,掉頭便走,腳步匆匆。
司馬元顯撇撇嘴,目光一偏,又看向徐道覆。
徐道覆摸著長須,臉上的笑容如沐春風。卻見他從身上掏出一隻青釉藥瓶,“這金瘡傷乃療傷聖藥,想必世子十分需要。
司馬元顯眉梢一挑,“還是道長有心。”
他欣然地接過藥瓶,對著身邊的鬆獅犬吆喝道:“小黑,咱們走!”
鬆獅犬嘴裏嗚嗚兩聲,乖順地跟在身在司馬元顯身邊慢慢走遠。
徐道覆高深莫測的在原地站了片刻,果然就看到王國寶探頭探腦地又走了出來。
他打趣道:“王大人的遁術漸長啊。”
“見笑見笑。”王國寶訕訕笑了兩聲,“道長請便,王某先行一步。”
徐道覆目送他離府,雙手往身後一背,抬步邁向另一個方向。
他是王府的食客,在前院有專門的住處。等他回到住處,立即召來仆從,“金烏巷南側有一家鋪藥,名叫仁和堂,你去幫我買一些調理氣血的當歸回來。”
仆從不敢耽擱,得了令立即去辦。
徐道覆背手立在院中,目光深沉。
虞美人也該重新恢複聯係了。當歸當歸,隱匿了這麼久,正當歸時……
廣陵城。
自從城內出現賊患之後,城內戒嚴許久,來往商客無不例外都要接受嚴格的盤查。
朝廷派遣的治理廣陵縣的使臣已經到了,謝琰將此案轉交之後,便集結北府兵準備奉旨前去會稽郡鎮守。
他表麵平靜如常,心裏已然如同死灰一樣。
至於劉裕,九峰寨已經被他解散,願意加入北府兵的也早早收受了編排,不願意加入的也得到了一筆可觀的遣散費。
今日,是他們在廣陵城的最後一天。
此時,正當晌午,一道疾馳的快馬打驛道遠遠奔至城門。因為嚴查城門口被商隊排得滿滿的,快馬被及時勒住,馬背上的男子一臉焦急,駐足片刻便再次揚起馬鞭。
這一動向立即引來城防衛兵喝斥阻攔。
男子從懷裏掏出一物,朝著他們甩了過去。身下坐騎高抬起前蹄,揚長而去。
衛兵們手忙腳亂,撿起那物什,竟是一張通關文符,文符下還壓著一塊名牌,仔細一辨竟是江南吳郡陸氏特製名牌,名牌背後印個一個大大的“問”字。
“竟是陸太尉家的大郎……不是說早被趕出家族了,怎麼會出現在此地?”
不知誰喃喃一句,頓時引起了不少的轟動。
眾人再抬頭望過去,一人一馬早已跑得沒了蹤影。
吳問,準確地說應該是陸問,收到劉裕的信件時,他整個人如被雷擊。他才離開幾天,歸香苑居然遭遇橫禍,實在令人如法接受。
柔娘……柔娘!
陸問眼底沉凝著一股深沉的悔意,如果當日,他沒有賭氣離開,是不是這一切就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