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錦一行脫逃,令司馬道子勃然大怒,將兒子司馬元顯又捉到跟前耳提麵命了一番。琅邪王府的氣氛一度低沉,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
事情一出,清宸院也毀了大半。王氏好意為他另辟院子,卻被他一口回拒,隻得找人來修理。
這幾日,司馬道子無心政務,底下的人很有眼色的避而遠之。徐道覆一早得了消息,趁著今日天氣尚好,出了王府。
天錦的記憶,是他的一樁心事。
難得她鬆了口,徐道覆自然是喜出望外。之前治療了天錦幾次,他心裏隱隱有了把握。
所以這一回,看到天錦閉著眼,靜躺在榻上時,他十分的沉定施了催眠之術。
一切都很順利。
可就在他認為天錦應該醒過來的時候,卻出了問題。
天錦她,似乎陷入了永無休止的夢境中,無法脫離出來。
夜已深了,外頭一處寂靜。
天錦躺在榻上滿頭汗水,朱瑾、辛夷、沐傾城、關三爺、徐道覆都圍在了床邊。
朱瑾不斷給她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又急又怒,“徐道長,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都兩天了,公主為什麼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
徐道覆也是暗暗著急,麵上卻不肯露出聲。他道:“我的辦法自然是好的,隻是公主有心病,陷在回憶裏,不願意醒過來。”
朱瑾:“那怎麼辦?你不是很有辦法嗎?你把她喚醒啊!”
“是啊徐道長,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辛夷附和,想到什麼,又朝沐傾城看了一眼。
這一眼,包涵了什麼也僅有她們彼此能懂。
沐傾城卻沒有什麼表示,隻是靜靜的看著,注意到辛夷的目光,也僅是微微掀了掀眼皮。
徐道覆含含糊糊道:“不必著急,再等一晚看看,若公主再不醒來,我便替她施針。”
心焦的朱瑾,隻當他心裏有了主意,這才閉了嘴。
到了第二日,天錦果然未醒,徐道覆隻得在眾人期許的目光下,硬著頭皮給天錦施針,試圖強行將她喚醒。
起初似乎還有那麼一點作用,天錦不再滿頭大汗,喃喃囈語,而漸漸平和了下來。可惜依舊沒有醒過來。
徐道覆隻道才施針一次,未達效果,到了晚上,又施了一次。哪知到了半夜,天錦竟發起了熱來。
眾人皆知她這病因心病而起,來熱洶洶,辛夷和朱瑾守在榻邊,寸步不離。為了替她取暖,還在榻邊擺了一盆炭火。
焦躁的朱瑾也隻能按耐性子,取了熱水來,替她暖著手腳。
好在,仁和堂便是藥堂,都是自己人,用起來也方便。
到了第四,天錦的燒退了下去,卻依舊昏昏沉沉,不曾睜開。
縱然是沉穩的辛夷,也終於產生了懷疑,“徐道長,你這催眠之術,到底妥不妥當?”
徐道覆聽著她的質疑,一時間心裏各種滋味,竟是半天沒能答上話。他也是頭一回碰到這種事情,天錦這場病來得凶湧,一發不可收拾,便是他與仁和堂的大夫合計了許久,也感覺到束手無策了。
隻能暗暗祈禱,聽天由命。
可這樣的話,他若說出來,依朱瑾火爆的性子,還不一刀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