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風樓樓主突然就沒了,浣風樓大辦喪禮,卻沒有將劉該這場叛變傳揚出去。昔日跟隨劉該的心腹也已被速度處理,甚至被劉該打傷的範聞秋,也在一夜之間失去蹤跡。
浣風樓掛起了白事,裏裏外外的事情,都落在了劉裕的身上。他忙得腳不占地,甚少到後院裏來,夜裏也歇在書房。
雖說同是在浣風樓,天錦卻是好些日子未見他的蹤影了。倒是聽說程玉瑩傷好之後,出了一趟城,似乎是送了什麼人離去。
朱瑾來稟時,她猜也猜了出來。
隻淡淡說了一句:“浣風樓的事情,以後不必再管。”
的確是不必再管了,劉裕不像劉道規那般優柔寡斷,接手浣風樓之後行事作風便是雷厲風行。昔日,劉翹的舊部也被他重新啟用,劉該安排的蛀蟲是完全被清除,不留絲毫的情麵。
狠是狠了些,效果卻是十分的顯著。
規矩重振,浣風樓上下煥然一新,再不似從前那般散漫。
所有的人都認定這一切已塵埃落定,劉裕將順理成章的成為新任樓主。便是天錦也是這般認為,她甚至想過,是否該借機培養一批新勢力。
不論是為了劉裕,還是為了給虞美人灌入一批新麵目。就在她還猶豫不決的時候,劉裕卻已經將唾手可得的位置讓了出來。
向來消息靈通的天錦,這次竟是最後一個知道,且還是從程玉瑩口中得知的。
卻說天錦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適合平平淡淡的消磨時光。住在浣風樓的日子,本就十分無奈,一場奪權之鬥結束之後,她便顯得無所是事。
就連身邊的人,也都覺得這日子過得淡出鳥了。正琢磨著是否該將心裏的培養新人的念頭,付之行動時。
程玉瑩卻在這個時候登門了。
“程姑娘怎麼來了?”
朱瑾的聲音在外頭響起,竟是有著幾分驚喜的樣子。
聞言,天錦眉心蹙了蹙,擱下筆,將寫到一半的信掩下,抬起了頭。
她們住的這個院子,本就僻靜的很。連下人也甚至少走動,主仆兩人過得跟金絲雀似的,沒意思極了。若非沐傾城被調了回來,兩人偶爾還能拌拌
嘴,她都快憋出內傷來了。
乍看到有人登門,的確是掩不住的興奮。竟也沒有通報,直接就將人領了進來。
若是放在以前在宮中或營中,直接將人引進公主殿,或是主將大帳中,實在是不合規矩。可眼下,天錦也懶著計較。
程玉瑩身上的傷完未完全養好,原本圓潤嬌麗的麵頰,凹進去不少,麵色無光。一襲素衣在身,更顯得消廋。
天錦一眼就看到她別在頭上的白色絹花,這才又想到,朱瑾剛才那聲“程姑娘”叫得實在不妥。
她倒是有心稱她一聲“程夫人”,卻又喊不出口。
程玉瑩似乎看出她的尷尬,隻笑了笑,“嫂嫂。”
這聲“嫂嫂”叫得過於突然。叫天錦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有事?”
“聽裕師兄說過幾日便要走了,我過來看看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