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出重圍後,司馬元顯的大軍依舊死死咬住他們,而劉裕則在後麵斷後,邊撤退邊與敵人激戰。
索性有桓玄的大隊在左側牽絆著,才使得這裏的突圍不至於有全軍覆沒的趨勢,但也是殺成了一片血海。
劉裕騎在馬上,隨著大軍的撤退,他越發的靠後。敵軍肆意衝來,一股包圍了他,一刀刀將他的馬砍翻在地。
“啊——”
正當劉裕被眾敵包圍時,一個少年嘶吼著衝過來,為他突破了一個口。
那少年正是扛旗的劉小草。
大旗胡亂飛舞,眾敵難以靠近。
“快走。”劉裕大喝一聲,又砍死了幾個敵軍,拎著力竭沒有章法胡亂揮動旗幟的新兵。
劉小草腰間的大刀已經不知去向,然而那麼劉字大旗還牢牢握在他的手中。他渾身都是血,麵目恐懼又猙獰。
突然,不知哪的大刀猛然一砍,劉小草沒能抓穩,大旗掉在了地上,還覆蓋了一個不知名的屍體。
劉小草驚呼,“啊呀,旗掉了。”
“別管了,快走。”戰場紛亂,劉裕難左右,隻能大喝。
原本驚恐萬分的劉小草不但沒有逃跑,反而回頭去撿那麵旗幟。然而他剛拿到那麵旗,旗杆上赫然出現一隻血腳,狠狠踩住。
還未看清來人,大刀已晃眼而來。劉小草本能一閃,但隻是稍稍移動了一下位置,未躲過那把刀刃。
鋼刀深深插進他的右胸,鮮血噴濺而去。
“小草!”劉裕大喊一聲,一刀刺死了那人,隨機拖著小草向後退去。
然而小草還死死的拉住那麵旗幟,將旗麵從木杆上扯下。
終於,一場激戰後,劉軍突出重圍。且一直帶著傷員行軍到傍晚,才原地休息,為傷員包紮傷口等。
“太守大人……”小草躺在一棵勃發的綠樹下,看著身邊守候的人,眼底波光閃爍。
他或許是害怕的吧。
然而不管是怕什麼都沒有關係,他才十六、七歲的模樣,他隻是個普通的農家孩子,沒必要承受這一切。
“沒事了,別說話。”劉裕深深壓製著內心的情緒,親自為他包紮傷口。可是那白布包上去一層就染紅一層,止都止不住。
劉小草忽而無力一笑,抬了抬右手,輕輕的,“您的旗。”
他想把旗抬到劉太守麵前,然而他費盡裏力卻也太不了半臂的距離,他盡力了。
劉裕一把握住小草的右手,也握住了那麵沾染鮮血的旗幟,咬了咬牙道,“嗯,你做得很好。”
能得到太守大人的認可劉小草很開心,“屬下分內……”
他還想再說什麼,然而一句話未說完,竟在不知不覺中閉上了眼睛。
晶瑩剔透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另他看起來蒼白而純淨。
劉裕深深吸了口氣,握緊的拳微微顫抖。
最終,他鬆開了緊握的手,接過染血的旗,緩緩蓋在了劉小草的身上。
“放心,所欠的必然有所還。”劉裕站起身,遙望著遠方,“那些虛偽的人,必將付出更加沉重的代價。”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冥冥中注定了的。劉裕立下誓言的時候,他遙望的地方正是劉勞之軍隊駐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