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一步跨入大廳,身側的帷幔無風自動。
早已等候的劉勞之連忙上前行禮,“太守大人。”
早朝下了後,就會有人將德宗帝的旨意傳到他那,劉裕猜到他不會乖乖去南陵,隻是沒想到他會來得如此快。
“征東將軍,請坐。”
劉勞之笑著點頭,看到劉裕入座後方才坐下。
劉裕客氣的寒暄道,“自從司馬元顯一戰後,我們就沒有好好聊過了。上次合謀,取得勝利的戰果,我本該親自登門道謝的,奈何國事軍事太忙,一直被耽擱了。”
“太守大人嚴重了,為國征戰平定反賊,這本該是劉某分內之事,何來謝字。若非要謝,也該是我謝太守大人您提攜啊。”老謀深算的話語,劉勞之也是信手拈來。
“這次相國大人安排你去南陵口,征東將軍打算何時出城,我一定要去送送。”劉裕有意無意的提起南陵口,將話題往必要的方西引。
見對方牽了頭,劉勞之連忙順勢而上,重重歎息道,“哎,那桓玄分明是想利用我去抵製反他的人,現在在朝廷裏裝模作樣,誰不知道他是搶了太守大人您的功勞啊。”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也是相國,既然皇帝都同意了,征東將軍難道還有什麼想法嗎?”都是聰明人,一來一回的,話題也就漸漸深入了。
劉勞之露出苦愁的模樣,“其實也沒有什麼想法,就是來問問太守大人,這南陵口是否去得?”
說是詢問,不如說是試探。若一張口就說什麼投靠的話,不但會被人看輕,若沒拿捏好對方的意思,說不定還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當然,劉裕更不會一副急迫要他投靠自己的模樣。
“征東將軍何故如此以為?遠離是非不也挺好。”
“話是如此說,但這南陵口是不是是非地,那也得看情況。”劉勞之壓低了聲音,滿目憤恨道,“誰不知道桓玄有反意啊,他從他的底盤一路打到這裏,難道就為了跪一個傻皇帝?我現在去了南陵口,他日若造了反,那別處的人正好找了借口來救駕,那我南陵口是守還是不受?這要不守,他豈肯饒我,要是守了,就我那五萬兵馬,哪抵得過四路八方的諸侯。這橫豎都不見得有活路啊。”
劉勞之還真比天錦預料中要聰明一些,那更深遠的意味,他想到了。
“哦,征東將軍說得既有道理。不過,我還是覺得將軍您想得還是遠了點。”
“啊?難不成劉某還有什麼近憂不成?”劉勞之露出驚訝之色,對於未知的東西,驚恐和求知都是本能。
劉裕含笑,那晦暗不定的眼神就像看著一條上勾但未出水的魚,誌在必得。
“將軍剛剛也說了,南陵口你是可以選擇守或者是不守的。如果你選擇不守,甚至是倒戈那些討伐的諸侯,對桓玄來說豈不是一筆負擔。”
其實現在能夠有實力叫囂的諸侯並沒有幾個,而且最有實力的人,都已經在建康城裏了。
桓玄突然要支開劉勞之,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多少會讓劉勞之有些不安。劉裕自然也猜到他有投靠之意,雖然他從沒想過會再用這人,但不等於他沒有利用價值。